空气里弥漫的橙香被红酒香气撕开一个口子。
“嗡嗡——”
被挂断过一次的电话再次响起。
季晏川烦闷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视线在来电名称上停留几秒，随后清清嗓子，按下接通。
许尘和季晏川挨得很近，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顿时清醒些，他身子动了动，伸手想去拿放在床边的水，奈何此时身上没什么力气。
一个没拿稳，玻璃杯“哐”的摔落。
玻璃碎片和水洒在地面。
许尘有些慌神，下意识的想把碎片捡起，手还没伸出去整个人就被拽回来。
电话还未挂断。
他不敢吭声。
许尘有些困惑的看着身旁的人，透着潋滟水光的桃花眼无形中勾得人心尖发颤。
季晏川终是没忍住。
伴随着电话那端说个不停的声响，热气悄无声息的蔓延，即便许尘克制着，却还是发出了点声音。
在细碎的声音之后。
电话那端消停了。
安静的气氛奇怪又微妙，许尘有那么一瞬间连呼吸都屏住了。
“你在干嘛？”几秒后，段书开口打破沉默。
季晏川轻声咳了两下，“或许你可以换个问题，比如，问我在哪儿。”
段书：“你在哪儿？”
季晏川：“床上。”
段书：……
“打扰了。”他刚要挂断，就听电话那端再次响起季晏川的声音：“已经打扰过了，把你要说的说完吧。”
季晏川看着被打开后又被关上的门，“人已经跑了。”
许尘逃窜似的逃离现场，逃离时还不忘捂着后脖颈，但那些信息素还是从他指缝间溜出，他慌忙找寻腺体贴，找到后赶紧贴上。
回到客房的许尘冲了个澡，心绪未定的躺进被窝，因着毫无困意，他不禁疑心自己是不是忘记吃药，打开药盒才想起已经吃过了。
他合上药盒，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后，便不敢再翻身了。
许尘安静躺在被窝装睡。
他听着离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脏也随着对方的靠近而愈发快速跳动。
“睡着了吗？”季晏川话音未落，侧躺着的人就往被窝里又缩了缩。
虽然没出声回答，但动作已经暴露了。
许尘睁开眼，小声说：“还没。”
季晏川：“明天段书会过来一趟，你治疗时见过的，他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我还没答应他，先来问问你的想法。”
许尘想不到除了记忆实验的事，段书还能了解什么，哪怕季晏川没有明说，他心里也有了大致的猜想。
他没回答，只问：“你什么时候休息？”吃完饭时，他听季晏川这几天会抽空休一天。
季晏川说：“后天。”
许尘从被窝里坐起来，“我同意的话，你后天可以陪我吗？”
“这是两码事。”
“可以吗？”
“你不想同意可以直接回绝，不用为了这个而答应。我时间很宝贵，你想让我陪你，应该给我点别的好处。”季晏川边说边弯腰凑近。
屋内没开灯。
借着门外洒来的光，许尘看着季晏川的眼睛，视线交织后又缓缓下移。
说不清是想用这点好处跟季晏川做交易，还是太过怀念方才的滋味儿而主动如此。
亲过之后，季晏川又问：“今晚可以抱着睡吗？”
许尘抿抿嘴角的笑，“你很得寸进尺。”
顿了顿，秉承着确认一番的心态出声询问：“真的……只是抱着睡？”
季晏川双眸一亮。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许尘说：“你陪我一天的话确实只能这样。”
大概是相处的时间稍微久了以后，许尘也学会这样讨要好处的方法。
只陪他一天就又要这个又要那个的，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有些亏。
许尘因着吃药的缘故，即便不用上课也没再睡懒觉，早午晚都会定闹钟来提醒自己到了吃药的时间，而每次吃药，又像是在提醒他。
他生病了。
哪怕不喜欢这样的提醒，不喜欢吃药，但细细想来，不论是他的情绪还是他的睡眠质量，亦或是他无意识的那些小习惯，都有所改善。
因此，即便不喜欢，也一直这样定着闹钟，除了能提醒他按时吃药，还能在他记不清有没有吃过的时候，提醒他已经吃过药了。
次日闹钟响的时候，许尘身边已经没了人。
他照旧起床、洗漱、吃饭，吃过药去院子里溜达一圈又回了客厅，想着今天段书会来，便去睡回笼觉，可他等啊等，迟迟没等到有人拜访。
给季晏川发讯息才得知，因着他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