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尘顺着声音走到客房旁边的卫生间,门是关着的,他不好贸然开门,便抬手敲了敲,问:“你没事儿吧?”
这个时候他想的还是吃坏肚子,没觉察到什么异样。
“哗啦——”
卫生间传出马桶的冲水声。
苏墨打开门,欲言又止的看着许尘,最终还是摇摇头,没多说别的。
下午上课时,许尘发现苏墨没什么精神,如果他平时少发呆少趴在书桌睡觉,他就能发现苏墨这几天都是如此,瞧着很是疲倦。
许尘说:“你实在不舒服的话,可以休息会儿的。”他还没闲到因为家教偷懒就去告状的地步。
苏墨拒绝了他的提议,强撑着身子继续讲课。
许尘没好意思再发呆神游,忍着困意仔细听了十几分钟,听完一个知识点后赶忙提出要做题练习,苏墨没反对,给他找了几道题。
等他做完再批改。
许尘的水平实在有限,即便认真听了十几分钟,可毕竟也只是认真听十几分钟而已,做出来的三道题错得一塌糊涂,他又提出抄写。
“我照着正确答案多抄几遍,不然不长记性。”他觉得苏墨此时需要休息。
强忍不适还要给他这个没有学习天赋的人上课,他心里过意不去,也因为这种带病坚持工作的精神动了些恻隐之心。
次日苏墨没有请假,许尘尽可能的认真听课,能做题的时候就安静做题,做错题等苏墨给他又讲解一遍后,他再工工整整的抄写。
或许是他和之前太不一样,要知道,在苏墨来当家教的这一个月里,许尘鲜少有不发呆的时候,更没有主动提出要做题抄写的时候。
于是下课休息期间,苏墨低头说了声:“谢谢。”
许尘笑道:“我认真听个课,你还要谢我?”这算哪门子事儿?
苏墨说:“你是因为看我身体不舒服才这样的吧……”
许尘劝道:“你真的可以休息几天的,而且你放心,你不会被辞退。”
家教老师休息了,他正好也能趁机休息。
“我……确实有休息的想法,那个,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陪我去趟医院?”苏墨在这边没有朋友,亲人都在老家。
他朝许尘看了一眼,凑过去附在许尘耳边,难为情的将余下的话说完。
许尘刚喝进嘴里还没咽下去的饮料“噗”的一下吐出来,他咳了两下,接过苏墨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随后弯腰擦着地上的饮料。
“你……”
他蹙眉,重新审视苏墨的状态,又忍不住困惑:“我记得前阵子跟你聊天的时候。”
“你说你没谈过恋爱,一直都是单身。”许尘忍不住蹙眉。
他问:“……哪儿来的?”
“两个月在酒吧,喝醉了酒,然后……”苏墨实在是觉得难以启齿,没说下去,跳过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直接说起次日醒来。
“醒来以后我在酒店躺着,那个人已经走了,他没给我留下联系方式,我找前台问昨晚跟我一起来的人有没有留下别的,前台也说没有。”
“但那个人去的时候没带身份证,留下的登记信息里有他的电话号码,我给他打过去,没人接,晚上又给了他一次,被挂断了。”
苏墨叹气,“可能是因为觉得是陌生号码不认识,所以才不肯接吧。”
许尘问:“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苏墨摇头:“没印象了,我只记得那个alpha的信息素是苹果味儿。”
苹果味。
许尘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大概是他没答应反而露出思考的模样,苏墨只当他是不方便,便说:“不行也没关系的。”
“倒不是我不想陪你,只是我的情况吧,有些复杂。我很难从这栋别墅里出去。”许尘侧目看向窗外,末了收回视线低头叹了口气。
傍晚苏墨离开以后,坐在公交拿出手机,在信息框里敲敲打打又删删减减,到站下车,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打出来。
发现这个也就这几天的事,他身子一直不太好,平时轻微的不适没太在意,但这几天有些严重,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原来是这样。
苏墨只和那一个人发生过关系,是他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他起初联系,是抱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想跟那个人认识认识,上一条发送的讯息是他自报家门的介绍,其中包括那晚的事情。
对方没有回复。
打过去的两个电话,一个未接,一个被挂断。
苏墨很识相的没有再联系,只是如今的情况,他不认为这是他一个人的事,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他一个人酿成的。
[我不舒服。]
纠结到半夜十二点的苏墨终于发送了一条,措辞好的长篇大论变成一句直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