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散的橙香很淡,许尘猜测,对方是刚闻到信息素就凑了过来。
他方才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没刻意控制,不过……无意间散出信息素是很严重的事吗?
许尘不明白季晏川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沉默的对视了会儿,季晏川坐了回去,和他拉开距离,目光落在前方,“你是oga。”
“是的。”许尘想说,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顿了顿,他问:“你以为我是beta,才会给我递名片,邀请我去面试?”
季晏川没说话。
经历过面试失败的许尘开始在意这份工作,他小心翼翼的追问:“oga不可以吗?”
季晏川说:“面试时间需要你自己去沟通。”
这话听起来模棱两可,没说可以,没说不可以,许尘揣摩不出其中的意思,全当是还有机会,于是点头应声:“好。”
“我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在季晏川的注视下,许尘从口袋掏出那张名片,继续说,“我想现在就打电话沟通。”
“……”
季晏川默默挪开视线。
他觉得这种行为难以理喻,至少在他的观念里是这样的,他还是头一次碰到有求职者还未面试、还未入职,就开始琢磨预支工资。
也是头一次碰到有求职者找老板借电话,为的是给面试官打电话商量面试时间。
季晏川不理解。
他选择沉默。
许尘见对方没有拿出手机,便把名片放回口袋,“不能就算啦,没关系的。”
许尘侧目朝窗外看去一眼,末了,勾头问开车的司机:“师傅还要多久?”
“半小时。”司机说。
“好的。”
许尘轻声应了应,偷偷朝身侧人瞥去一眼,随后缩在角落,捂着腺体睡着了。
即便不刻意控制,也不会飘散出太多信息素,但身旁人好似对oga信息素很敏感,一丝一缕的橙香都足以勾起那人很大的反应。
所以许尘只好捂着,困得昏昏欲睡也在心里默念:不能散出信息素,要控制,要克制。
到地方后,许尘被人叫醒,他睡眼惺忪的朝窗外看了看,道过谢开门下车。
“啪嗒!”
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许尘揉揉眼,定睛一看。
是衣服的吊牌。
上衣和裤子的都掉了出来,一个在车座,还有一个掉在车边的水坑。
昨晚下了雨,地面坑坑洼洼的地上有些积水。
许尘大脑轰鸣,怔了两秒慌忙弯腰去捡,吊牌沾了污水,他的手也沾了水。
他下意识的想把吊牌系回去,又考虑到这样很容易弄脏衣服。
于是他只站着。
呆愣的站在车边。
司机没立马开车离开,他打开的车门还没关上,隔着半开的车门,他看见车内的人正在瞧着他,大概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许尘满脑子都是衣服不能退了,几百块钱没了,现在浑身上下只有十三块钱。
怎么办呢。
他原本计划的是面试完把衣服退掉,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许尘一咬牙,坐回车里。
“我这身衣服有吊牌就能退掉,现在吊牌没了,不能退,我身上也没钱。”他关上车门,边说边拿出九块钱还有四个银色钢镚。
季晏川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尘脑子乱糟糟的,他倚着车窗,没去看季晏川,“我吊牌一直藏在衣服里,藏得好好的,一天都没掉出来,就坐了你的车,掉出来了。”
“而且是断掉了,我没法儿接回去。”许尘手里还拿着那个脏了的湿了的的吊牌。
季晏川冷嗤:“你想讹我。”
许尘的小心思被戳中,脑海中有个声音在批判他的行为,还有个声音告诉他,饭都吃不上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去掉搭乘公交面试的钱,剩下的馒头都买不了几个。
“确实是坐了你的车,吊牌才掉出来,你刚刚也瞧见了。”顿了顿,许尘说:“你别说这么难听……不算讹,实在不行,你算我借的。”
“我借你点儿钱行不行?我身上就这么多,打电话沟通面试时间需要花一块,要是一个打不通,再打一个,我就还要多花一块钱。”
“明天面试需要坐公交,我今天光坐公交就花了六块钱……本来我把衣服退掉,我还能有点钱的。”许尘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他一手抓着十几块钱,一手拿着吊牌,垂头丧气的缩在角落,被身侧人讽刺一句,心里更难受了。
“这年头,讹钱还讲究又当又立?”季晏川嗓音噙笑,语气却冷得厉害。
许尘咬着下唇,眼下不是考虑自尊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