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那个破……”许尘把脏话咽回去，“别做那个鸡蛋了，好吃是好吃，也不能天天吃。”
他打着哈欠朝窗外瞧去，天色昏沉，微微泛着亮光。
要不是定了闹钟，他现在还在被窝里睡着，蓦地想到什么，他半开玩笑的问：“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季晏川说：“也不算。”
许尘：“你真没睡啊？”
季晏川解释：“睡了的，就是睡眠浅，睡一小会儿就会醒。”
许尘没多说别的，只让季晏川坐沙发等几分钟，他洗漱完就去做早餐。
季晏川没动，
许尘默不作声的瞧了几秒，走过去把人扶到沙发，回卧室拿了拖鞋给人穿上。
季晏川平时下床不穿鞋，光着脚在屋里走来走去，许尘每每瞧见，都会把鞋拿到季晏川脚边。
一是因为地板凉，二是因为他也没有把地板拖到能光脚走的程度。
想起季晏川这阵子喜欢吃橙子，去洗漱前，许尘剥了一个塞进季晏川手里，交代两句后才离开，洗漱完走进厨房，准备今天的早餐。
距离他离开还剩25天。
兴许是知晓这段感情最终会无疾而终，知晓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即便他允许自己沉沦，也不会沉沦太久，许尘大部分时间是清醒的。
他为了钱而来，拿到钱就走。
答应季晏川提出的要求是工作的一部分，偶尔他会沉浸在「李山」这个角色，但也只是偶尔。
晚上许尘等季晏川泡过脚，就着洗脚水也泡了泡，躺在床上的人问他：“为什么不跟我一起？”
许尘今天醒得早，下午把别墅大扫除一遍，吃过晚饭又扶着季晏川出去走了走，而今累得够呛，脑子不太转弯，兀自喃喃着那个问题。
喃喃了两遍，说：“因为你是主子，我是奴才。”
话音刚落，他就被踹了一脚。
许尘是坐在床边泡的，险些被踹下去，他坐稳后往旁边挪了挪，感慨道：“你这腿还没好就这么大的劲儿，要是好了，一脚不得给我踹死。”
躺着的人没接话。
短暂沉默后，说起别的事：“我以前听人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叫昵称。”
“比如？”
“小心肝小宝贝之类的。”
“噢。”
许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瞎子和小瘸子你更喜欢哪一个？”
然后不出意外的，他又被踹了一脚。
许尘揉着被踹的地方：“季晏川，你干脆给我踹下去，让我打地铺得了。”
“还没泡好吗？”
“差不多了。”
“泡好赶紧过来躺着睡觉。”季晏川边说边把身侧的被子掀开。
“……”
许尘倒掉洗脚水，关灯躺下。
屋内陷入黑暗。
脑海不知怎的回想起季晏川方才说的事，许尘想了想，试探的唤：“晏晏？”
身边的人没吭声。
许尘想，要是季晏川非要让他叫小宝贝、小心肝，他也是能叫出来的，只不过这些词汇对于他来说，和小瞎子、小瘸子没什么两样。
灯关着，小台灯前几天摔坏了，屋内唯一的光源是从窗帘缝隙里溜进来的月光。
太过微弱。
以至于许尘侧头看向身侧时，只能很勉强的瞧见个黑影，瞧不清季晏川的样子。
他不知道季晏川的眼睛是睁着还是没睁着，他伸出手戳了两下。
“晏晏。”
许尘又唤了一声。
忽的。
一言不发的人拽住他，将他拽了过去。
他离开自己的被窝，躺进季晏川的被窝，他想回去，却被人紧紧抱住。
“不是，咱俩这……”
各睡各的还好，大半夜的这么抱着，许尘怎么想都怎么不合适。
季晏川打断他的话：“谈恋爱不能抱着吗？”
许尘语塞。
这么多天头一次听到‘谈恋爱’这个词，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正常的恋爱是可以的。
可他们是假的。
——假的也可以吗？
许尘心底冒出一个疑问。
正疑惑的时候，额头被人亲了一下。
好吧。
不仅抱他。
还要亲他。
许尘感觉自己被占便宜了，管家给他的合同里没有哪一条规定，他要跟季晏川躺在一个被窝里面。这是一个坑，偏偏还是他自己挖的。
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脖颈一直在被摩挲触碰，忍无可忍的提醒：“你摸一百遍，我也没有腺体。”
“beta不可能有腺体的。”许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