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川迟迟没有说话。
抚摸许尘脖颈的那只手顺着脊柱往下，许尘浑身一冷，奋力挣扎。
按着他的人加大了力度，声音泛着冷意带着威胁，“乖一点。”
许尘双腿打颤。
几秒后。
他听见季晏川说：“你是个beta。”
“你不是都摸出来了吗。”许尘强装镇定，“beta怎么了，犯法吗。”
季晏川：“你骗我。”
许尘问：“性别重要吗？如果你没考虑过和我在一起，我是beta还是oga，对于你来说有区别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就给出了答案，他说：“不重要，也没区别。”
“我不过是一个喜欢你，想来你身边照顾你的人，比起我有没有信息素，有没有腺体，更重要的，是我能照顾好你。”许尘不喜欢现在的滋味儿。
他尽可能的让自己处于上风，掌握些主导权。
季晏川说：“不对。”
“什么不对？”
“重要的不是这个。”
“当然。”许尘很快明白了季晏川的意思，“最为重要的是，我爱你。”
重要的不是能不能照顾好。
许尘没有从事过护理行业，对于病患的照顾并不熟练，诚然，他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护工。
“我爱你。”
他又说了一遍。
“这就够了，不是吗？”许尘清楚现在要做的是先让季晏川冷静下来，不然以现在的姿态，季晏川不冷静的话，他难免要受苦。
他用尽毕生的说谎本领，伪装出十二分诚挚真心，“我真的很爱你。”
“我担心你嫌弃我的性别，所以我才伪装成oga。我知道我没办法奢求你的爱，但我不想你因为我是个beta，就将我拒之门外。”
许尘没再继续说下去，季晏川的手放到了他的嘴边，慢慢挪动到他的双唇。
“我不想洗手了。”季晏川说。
到最后确实没洗手，但许尘被松开之后，还是打开灯拿出纸巾擦了擦。
那一手的口水，轮不到季晏川嫌弃，他自己就先受不了了。
许尘擦完，打算去拿扫帚把地上摔碎的台灯扫一扫，没走几步身后就响起季晏川的询问，他只好如实回答，心里暗自喃喃：钱真是难挣。
第二天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好似那个吻不存在，腺体贴也没被撕掉。
许尘佯装没事人一样的继续照顾，等晚上才发现不对劲，昨天明明只说睡一晚，结果今天又邀请他进被窝。
“我打地铺吧。”许尘说，“我觉得打地铺蛮好的。”
季晏川：“你躺在旁边我会睡得更安稳。”
许尘：“是……吗？”
他怎么不信呢。
季晏川点头：“是的。”
许尘觉得说谎这个东西会传染，倘若昨晚没有撕掉腺体贴那档子事，睡床还是不错的，毕竟确实比打地铺要好些，可这太奇怪了。
“你喜欢我吗？”他问。
“不喜欢。”
“那为什么要跟我一起睡？”
许尘想，应该是季晏川很嫌弃他，他提出要睡床被狠狠拒绝，最后灰溜溜的打地铺。这样才是对的。季晏川要很抗拒和他接触才正常。
季晏川重复着刚刚的回答：“我说了，这样我会睡得更安稳。不然我总是做噩梦。”
“什么噩梦？”
“不好的梦，让我不想活着的梦。你想让我活着，不是吗？”
“……”
许尘觉得这有些像是胁迫。
你不过来躺着，我就想死；你过来躺了，我就不想死。
明明要拿捏人的是他，现在他却成了被拿捏的那个。
可偏偏还真就被季晏川说对了，他就是想让季晏川活着，他需要季晏川活着。
活着，他才有三百万。
把人照顾死了，不让他赔钱都算是好的。许尘无奈的爬上床，小声抱怨：“季晏川，你这样……很不好。”
“怎么不好？”
“很坏。”
“噢。”季晏川没多言。
许尘老老实实的躺进被窝，今晚没有被惊醒，一觉睡到次日早上。
又过了两天，许尘发现了新的不对劲。
最开始的时候，他一天只说两三次“我爱你”；现在不一样了，季晏川要求变高了。
他一天要说十几次才行。
甚至到了临睡前，许尘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季晏川还要把他给摇醒，让他再说一遍。
许尘心里骂骂咧咧，但还是乖乖说了，不说的话，季晏川会一直烦他。
次日下午，许尘收到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