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这顿饭吃完,苏檀再一次抬眸看向他。
望着那双充满了不安与惊疑的眸子,萧逐野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人往自己怀里扯了几分,“那日回家,家里人可有和你说了什么不曾?”
苏檀摇头,脸上的表情依旧困惑。
萧逐野无奈一笑,伸手刮了一下苏檀的鼻子,“你爹娘倒是真疼爱你。”
否则怎么能到现在都瞒着这个女儿。
但如此瞧来,苏家也算是知晓轻重之人,倒也不枉费他做这么一桩。
“爷……”苏檀扯了扯他的袖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此事之前没有解决,故而一直未曾同你言说,但如今尘埃落地,你也不必再担忧。”萧逐野握住那双冰凉的手,眉头下意识地一蹙,“怎么这般凉?”
一边说,他一边将苏檀的手往怀里揣了揣,这般动作做得可谓自然又平和。
苏檀没有说话,只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瞧着他。
萧逐野便不由得再度一叹,“还记得你兄长出手相助之事吗?”
苏檀点头,“多谢爷出手……”
这个时候,该低的头得低,该道的谢得道。
萧逐野伸手掩住她的唇,“原本爷也以为此事就此作罢,但不曾想那邱远峰竟是不知好歹,私下将你兄长会试名额给拿了下来。”
“那……”苏檀惊呼,脸色都变了。
“无碍,如今爷已经差人办妥帖了。”萧逐野眯了眯眸子,邱家那个纨绔向来眼高手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不知这事怎的做得这般滴水不漏,以至于让他费了这般久的功夫。
苏檀怔怔地看着他,双眸瞪大,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许久之后,她才小声道,“爷是说……妾兄长差点儿无法参加今年的科考了是吗?”
“放心。”萧逐野拍了拍她的肩膀,“有爷在,保管他今年一切顺遂。”
何止是今年的科考,若是此事没有处理妥当,只怕这苏柏一辈子都无法踏入仕途。
“妾竟是不知道还有此事……”揪住萧逐野的衣裳,苏檀小心翼翼道:“爷是怎么知晓的?”
“你家里的事情,爷自然是要上心的。”萧逐野拍了拍苏檀的手,“如今此事已了,你倒也可以问问你父兄。”
苏檀乖乖地点头,“多谢爷,若非爷,妾的兄长只怕又要蹉跎。”
“你怎的就不怀疑此事是假的?”萧逐野见她这么一副自己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
苏檀心想,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她这不自己已经知道了?
但事情虽如此,话却不能够这么说,苏檀眨了眨眼睛,眸子里更加疑惑了,“爷为何要骗妾?”
这句话从苏檀的嘴里问出来,带着满满的不解的意味,就像是她真的不明白萧逐野为什么会这么问一般。
可落在萧逐野的耳朵里,却有了另一番意思。
是啊,为什么要骗呢?
他又为何会想出这样一句话呢?
萧逐野很不想承认,自己做这件事情,是源自于他对她的欢喜,在此时说将出来,是因为内心的不安。
可事实,就是如此。
“爷自然不会骗你。”萧逐野试图用微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苏檀点了点头,还是那乖顺模样,“妾知道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她一开始还以为萧逐野是知道了什么,但如今看起来,他该只是早就知晓了苏柏之事而已。
至于为何今日告诉她,她也能够猜到几分。
或许是正好这个时候解决了此事,毕竟那邱远峰是邱青儿的堂兄,二来……归根结底还是希望自己更多的在他面前做小伏低。
既然是此事,那么她可以忍。
权当是感谢了。
但苏檀脑海里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孔,那是一条蛰伏在寒冬下的毒蛇,若是他知道此事,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一想到萧平津用笑着的表情,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那些威胁之语,苏檀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冷?”萧逐野眉头一挑,转头看向窗子,发现窗户都合上了,并没有夜风灌入,况且现在也已经到了暮春,夜里也算暖和。
苏檀垂了垂眸子,没有说话,只是再一次用手揪了揪萧逐野的袖子。
萧逐野的心在袖子被揪弯的那一刻,也跟着软了,他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乱动,试图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给她暖和几分。
苏檀想了想,觉得自己多少还是要有些表示,“爷这段日子病了,怎的还操心妾家中之事,妾当真是不知如何报答爷的恩情。”
“你要报答爷的恩情?”萧逐野挑眉,唇角忍不住上扬,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给爷生个孩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