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莫初歌起来,昨晚一觉睡得倒是舒服。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目光往门口一扫,只见琼脂从外走进来。
“大娘子,昨晚侯爷宠幸红杏。”
莫初歌闻言,眼中的波澜一闪而过,“竟有如此?当真么?”
琼脂淡定回答,“千真万确,昨晚从正厅离开,林小娘大闹了一场,让侯爷吃了闭门羹,结果不曾想,转头……”
莫初歌看着铜镜中素面朝天的自己,“转头去宠幸丫鬟,男人的无情和自私在裴行晏身上体会得淋漓尽致。”
她拿起桌子上一把精致的象牙梳子,梳着垂在胸前的青丝,不禁叹气。
“我原以为,将卖身契还给红杏,她会逃出后宅的牢笼,唉,人各有志罢了。”
说话间,有小丫鬟进来回禀,“慈安院的人过来回话,让大娘子赶紧去一趟。”
莫初歌原本是不想去的,可她若不去。
莫非要错过好戏?
于是她收拾完毕,匆匆赶去慈安院。
莫初歌刚走进院落,红杏悠悠哭泣的声音,穿透她的耳朵。
她走进正厅,只见红杏头发凌乱,衣着单薄。
莫初歌坐下来,并没有吱声。
吴虞城看了一眼莫初歌,声音有些冷,“这丫鬟是你蓝清阁的丫鬟吧。”
莫初歌脸色平静,“是,不过我已经将红杏的卖身契还给她,如今红杏是自由身,就算犯错,我们也无权处置。”
吴虞城并不想和莫初歌打什么哑谜:“这丫头爬了你夫君的床,你是后宅主母,我想着这件事情应该由你处理。”
莫初歌故作难为情,“回母亲的话,我不再管后宅之事。灼灼妹妹聪慧能干,又是诰命夫人,以后裴家的事情交给灼灼妹妹吧。”
吴虞城出言责怪,“简直胡说,倘若裴家让一个妾室登堂入室,那才是整个京城的笑话!”
只是还在想着莫初歌手里的几十万两白银,不把她压榨的一干不剩,裴家的这些吸血鬼誓不罢休。
她莫初歌绝对不会像之前那般天真无知,任劳任怨,任由裴家的人蹬鼻子上脸欺负。
“母亲还未老眼昏花,看不清这些事情,自打梁王谋反,侯爷护送陛下从边疆杀回来,勤王救驾,用自己的军功请封林灼灼,我都是整个京城的笑话了,还差这一点么?”
吴虞城看着莫初歌的眼神很是复杂,“你是裴家的长房大娘子,你不管谁来管?这是你身为侯府主母的职责,安定后宅,你责无旁贷。”
莫初歌内心涌起一阵无力感。
还真是烫手的山芋甩都甩不掉。
这侯府主母有毒,她不做也罢。
只是眼下她的确要弄清楚父母的死,还要继续在裴家呆着。
忍受委屈,倘若最后查清楚,这一切乃是裴行晏所为。
她会拉着整个裴家为她父母陪葬的!
莫初歌谦逊,“我是商户之女,不敢担此责任。”
吴虞城一笑,加深眼角的细纹,“我知道你这孩子最是懂事,日久见人心,母亲都看在眼里!”
她目光从莫初歌身上移开,注视着跪在地上的红杏。
红杏接触到头顶上来刀光般的目光时,身形剧烈一抖,“奴婢已经是侯爷的人了,求夫人与大娘子做主。”
莫初歌只是来看戏的,才不想插手此事,那就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彻底推给婆婆。
她就能置身事外重山观虎斗。
“母亲,如今裴家香火为重,灼灼妹妹又刚刚小产,需要调养身体,恐怕短时间以内不能侍寝,而侯爷与我貌合神离,如今侯爷能主动宠幸红杏,想想也是好事,裴家的列祖列宗显灵了。”
莫初歌不经意间的点拨,让吴虞城恍然大悟。
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看着红杏,吩咐身边的人,“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红小娘扶起来,另外把春喜院收拾出来,给红小娘居住。”
红杏千恩万谢,“多谢大娘子,多谢夫人安排。”
莫初歌声声叹气,不过是化为唇边一抹苍凉,撑住脸上的笑意,“往后要服侍好侯爷,早日为裴家开枝散叶……”
话音未落,裴行晏冷冽而深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谁让你替我做主的?”他阔步走进,幽深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凝望着莫初歌。
莫初歌还未来得及开口,吴虞城声音带着威严,“是我的主意。既然你和这两头已经有了夫妻之事,那就再添一房妾室,也是无妨的。”
裴行晏无奈,“你可真是我亲娘,只是我曾经答应过灼灼,一生一世一双人,昨晚我们只是闹了一些矛盾,可我不代表就不爱她呀,我不能纳红杏为妾。”
吴虞城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裴行晏,“什么爱不爱的,我看你是被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