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夏宣帝一下早朝就得知了昨夜谭鸣留宿永明宫正殿的事儿,顿时火冒三丈地直奔永明宫。
他赶到之时,正好看到了谭鸣搂着景翎亲密聊天的画面。
“景翎!!”
景翎倚靠在谭鸣身上,羽睫微颤,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听到来人的怒吼,他懒懒地抬眸,讥讽的声音响起,“呦~陛下怎么来了?莫不是得知了我与谭郎的事,想要给我们赐个婚啊。”
谭鸣神色呆滞,他只听到景翎刚刚喊的那声‘谭郎’,根本就没工夫顾及夏宣帝杀人般的目光。
谭郎,槿安喊得好好听~以后就让槿安这般喊他。
夏宣帝脸色发青,“景翎,你怎么可以与男人厮混!”
他原本是打算把谭鸣带入京城就直接杀了的,但景翎非要护着对方,甚至不惜以命相逼,他才暂时留其一命,却未料到两人会滚到床上。
夏宣帝指着谭鸣,“为了他,你连皇家脸面都不顾了吗?”
帝王双目喷火,狠狠的瞪着谭鸣,像是要把谭鸣杀掉似的。
景翎无所谓地道:“皇家脸面?您都不顾皇家脸面的无中生有,我自然要有样学样喽。”
“您气什么!当初您不是口口声声说着我年纪还小不急着成亲,到我被废时都不肯给我指个太子妃吗?现如今我也不需要什么太子妃了。”
他直接把自己嫁出去,一劳永逸,可不就用不着什么太子妃了。
夏宣帝气结,指着牙尖嘴利的景翎说不出一句话。
好半晌他才开口道:“你放肆!!!别仗着孤宠你就口不择言地胡说八道,孤都是为了你好。”
景翎坐直身体,继续道:“您总是这样听不进实话。”
“为我好?可拉倒吧!”
他冷声道:“您要是真的为我好,倒不如跟我断绝关系,放我出宫,从今以后谁也别来打扰谁。”
夏宣帝闻言眉头紧锁,双眸中闪着愤怒的火焰。
“你想都别想!”
“景翎,你是孤的儿子,就算是死也是孤的儿子。”
他的目光锐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你的命运。”
“立储大典已在筹备,即便是你不想也不可能了。”
景翎努了努嘴,“您随意。”
册封太子而已,又不是传位于他,夏宣帝要是真敢退位让贤,他还佩服对方的胆气呢!
夏宣帝脸色阴沉,“翎儿,你到底为何对孤这么大敌意!”
他们是亲父子,有什么隔夜的仇,怎得景翎对他就没个好脸色,每次见面都是这样针锋相对。
“为何?!”景翎握紧手指,指节处用力到泛起白色。
“你这话说的不可笑吗?”
谭鸣扶住气到颤抖的青年,眉眼间充满了对他的担忧。
景翎握住谭鸣的手,“我一出生就是夏国的太子,即便是幼时丧母,也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被您亲手培养成一名优秀的太子。”
“我扪心自问从未犯过错,但您总是疑心我会弑君夺位!”
他不理解地看着夏宣帝,“您为何就不相信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太子,您为何大方地给予我一切,又残忍地剥夺我的一切!”
“江太傅是您亲自带到我身边的,您让他教我读书,教我为君之道,教我仁善道理,却又疑心他教坏了我,可我的罪名明明就是假的!”
“性识庸暗,仁孝无闻,亲近小人是您在废太子圣旨中写下的,但我真的是这样不堪的人吗。”
他松开谭鸣的手,步步追问,“我是什么样的人,您真的不清楚吗?”
夏宣帝沉默良久,最终甩袖离开。当年的事确实是他不占理,昔日杀红眼的他波及了太多人。
谭鸣上前抱住气急的景翎,亲了亲景翎被气红的眼尾,“莫要因他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景翎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低声道:“你看,他自己也知道他做错了,但他就是不肯承认。”
谭鸣轻叹道:“他过惯了说一不二大权总揽的日子,自然是不愿意把手里的权利交给旁的人。”
“即使你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他也忽略了你的想法,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
他亲着景翎的侧脸,“他把你的势力铲除以后,又开始对你这个被他伤得遍体鳞伤的儿子心生不忍了,可你早就不需要他这个父亲了。”
他视若珍宝地盯着景翎,“槿安,我不会像夏宣帝一样不懂得珍惜自己拥有的人。我想和你在一起,不分春秋,不分冷暖,一起走过无数个四季。”
景翎直视着谭鸣的眼睛,“谭鸣,如果你胆敢弃我而去,我会让你变得很惨很惨的。”
谭鸣抵了抵腮帮,“不用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