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岚与盛怀民皆在庭院中受罚。
惨叫声一阵阵传来。
安国公主于不远处水榭亭内,品着新贡千金一两的云雾尖,神态慵懒,极为痛快。
此时,皇后身边备受器重的常嬷嬷携皇后口谕登门拜访。
常嬷嬷路过庭院,望见正受杖责之罚的盛怀民瞪大双眼,震惊良久,难以回神。
安国公主竟在杖责世子爷?
谁人不知安国公主对世子爷情根深种,世子爷赠书一本,安国公主皆如获至宝,悉心珍藏。
而今她所见为何?
盛怀民于安国公主府中受杖责?莫非是盛怀民做错何事,下人擅自作主?
然安国公主就在不远处的水榭亭中,眼睁睁看着世子爷受罚。
常嬷嬷定了定神,向水榭亭子走去。
“参见公主。”常嬷嬷跪下磕头。
赵嘉安面容淡笑,“常嬷嬷,本宫都好久没见你了。”
常嬷嬷跪地垂首,笑容可掬,言辞恳切:“奴婢许久未见公主,公主依旧一如既往风采如初。”
“常嬷嬷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赵嘉安浅笑,眼底冰冷,“起来吧,常嬷嬷。”
常嬷嬷恭敬起身。
赵嘉安这才问,“母后是有什么事找本宫吗?”
常嬷嬷呈上礼单,道:“皇后娘娘闻知公主进宫,心内着实惦念公主,特派奴婢给公主送礼,并传话给公主,皇后娘娘想念你了,公主下次记得去探望皇后娘娘。”
寥嬷嬷上前接过礼单,递给了赵嘉安。
赵嘉安打开一看,皆是与父皇不相上下的珍宝。
她合上礼单,皮笑肉不笑道:“母后费心了,告知母后,本宫也想她,下次进宫定当与母后好好叙话。”
常嬷嬷不以为然。
若公主真心觐见,见过皇帝后应前往坤宁宫拜见皇后,然而她出了御书房便直接返回公主府,完全置若皇后无物。
皇后在宫中大发雷霆,正是因为这个小贱人依仗皇帝的宠爱而目中无人。
常嬷嬷颔首微笑道:“奴婢定会如实禀报皇后娘娘。”
稍作停顿,她瞥了一眼院子里受罚的盛怀民,开口问道:“不知世子所犯何事,竟惹得公主如此大怒?”
杖责世子爷,实属罕见。
何况安国公主怎会舍得?
安国公主放下茶杯,轻笑着说:“不过是些小事,本公主稍加惩处罢了。”
常嬷嬷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便多问,只说:“皇后娘娘常言,世子爷与公主伉俪情深,她每每念及此,心中总是宽慰许多。”
“哦,是吗?”赵嘉安冷冷地看了常嬷嬷一眼,笑容满面地说:“驸马爷将外室接入府中,母后可知晓?”
自然知道。
只是装聋作哑而已。
常嬷嬷瞪大双眼,故作惊讶地问道:“世子爷当真如此?”
装什么装!
赵嘉安心中暗讽,冷笑着说:“不仅如此,本宫前些时日方才得知,他们五年前便已狎淫私通,孟岚还暗中珠胎暗结,生下孩子。如今孩子都已五岁,驸马爷竟公然将其带入公主府,今日更是恳请本宫,将这个见不得光的贱种记在本宫名下。”
常嬷嬷脸上大为震惊。
赵嘉安嘴角勾起失望,“本宫都没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怀民哥哥,堂堂的盛国公世子背地里居然如此道貌岸然,品行败坏,而且还不顾祖宗礼法,妄图用一个庶子记在本宫名下,混淆皇室血脉。”
“常嬷嬷,你说驸马爷该打不该打!”
赵嘉安眼眸幽幽盯着常嬷嬷。
常嬷嬷头发发麻,连连点头,“公主说的极是。”
世子爷糊涂啊!
竟然将那庶子带入公主府,此等行径,无异于将把柄拱手送与公主。
公主性子好可以任由世子爷拿捏,也不能这番踩着皇室脸面作贱啊!
常嬷嬷气愤道,“世子爷太过分了,公主要是气不过,不妨先消消火。老奴一定会将此事一五一十转达给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好好训诫世子爷。”
赵嘉安眼神犀利地看着常嬷嬷,“那就劳烦告诉皇后娘娘,本宫这番杖责驸马爷已是从轻发落,若不是本宫念及自幼于驸马情分,还有母后的养育之恩,本宫一定会上奏父皇,赐本宫和离,以免成为燕京城中的笑柄,让皇室蒙羞。”
常嬷嬷神色凝重,言道:“老奴定会将话转达。”
她已不愿多留片刻。
世子爷遭杖责,她虽心有怜悯。
但太子大业为重,容不得半点闪失。
世子爷全然不顾全局,皇后娘娘嘱咐他哄好安国公主,他却不知深浅,将庶子带入公主府。
此事只怕皇帝已然知晓,世子爷焉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