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枣被顾鹤云吓了一跳,手中的白瓷碗差点没拿稳摔了。
碗中的药汁有些荡出来,烫到女孩的指尖。
姜枣赶忙放下,捻着指头对准那处烫伤吹着凉气。
再抬眼,窗口已经没有顾鹤云的身影,寝殿的房门被推开,顾鹤云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开口就是一句质问:“为什么不喝药。”
顾鹤云快要气死了。
百年人参,连他都要放在库房中好好地供着,她倒好,不想喝,抬手就要倒掉。
也不怕这颗绿萝受不住药性,当场死给她看。
面前的男子脸色阴沉的可怕,姜枣哪里敢说话,垂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在书院被老学究教训的小可怜。
【这么苦得药,我真的不想喝啊…唉!】
女孩垂散着乌发,低眉顺眼的瞧着格外乖巧,怯生生的眼眸望向男子,而后又立马低头,瞧着格外委屈。
顾鹤云顿时生出一种自己在欺负她的错觉。
深深吸了口气,也不再多废口舌,放缓了语气说道:
“喝掉。楚太医说你病了,喝了这药好得快。”
说着,还将手边的蜜饯放到女孩跟前,示意她快些吃。
闻言,姜枣错愕地抬头,隐瞒几日的病情没想到会被这样戳破。
【也是…连回春堂的大夫都能看出来,被楚太医发现也是早晚的事……】
但是……
“宸王殿下,臣女的病可有旁人知晓?”
她还不想让姜夫人担心。
就算告诉她,她也没有办法,除了多一个人烦恼,并没有什么变化。
顾鹤云听到了女孩内心的担忧,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年岁不大,考虑的倒是比旁人要多。
“没有,除了本王和你大哥,没有旁人知道。”顾鹤云淡淡地说道,眼神扫了眼汤药,无声地催促着。
听到这话,姜枣才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顾鹤云盯得厉害,姜枣自认自己逃不掉了,认命地端着汤碗。
屏住呼吸,眼睛一闭,一股脑全部喝了下去。
苦涩顷刻间席卷她口腔内的每一处,涩麻感停留在她舌尖拉扯着女孩的神经。
【太苦了!怎么会有这么苦的药!比回春堂的丹药还要苦上百倍!】
女孩整张脸皱成一团,好几次都想吐掉,却被顾鹤云一瞪,拧着眉头全部吞了下去。
下一秒。
唇边被放了颗蜜饯,姜枣毫不犹豫地张嘴含住。
湿热的唇瓣轻触上男子的指尖,等舌尖被那股甜意充斥,姜枣的理智也渐渐回笼。
惊悚且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啊啊啊啊!】
【姜枣!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吃他喂过来的东西?!】
【你是不是亲到他的手指了?!你完了你完了!】
宸王格外爱干净整洁,这是整个安国都知道的事情。
平日里不过是被人不小心碰了一下,他从里到外都要换新。
哪怕在军营中也没有例外。
这个状态一直维持到姜时妤出现,这个有洁癖的宸王殿下竟然愿意接受,甚至允许女孩的靠近,触碰。
当初在京中可是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所以,今日宸王殿下跳水救人,所有人才会这么震惊。
同样不敢置信的还有姜枣。
但她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
【难不成这活阎王的洁癖好了?】
顾鹤云无语凝噎。
她宁愿相信自己的洁癖好了,都不愿去想她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存在吗?
这姑娘莫非真的脑子进了水?
要不然怎么会和寻常女子想得事情不一样。
顾鹤云淡淡地收回手,神色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淡定地旁边的软榻上一坐。
他本来是想来问问姜枣,姜时妤的病是什么情况。
但细细想来,又不知从何开口。
他总不能说自己能读到她的心声,然后知道姜时妤也生病了吧。
思来想去,只能自己慢慢调查,还好眼前这人也病了,正好可以用这个借口给永安侯府安排太医,两个人一起查看身体,倒是方便。
姜枣还没从对方淡定的神态中回过神,下一秒,又听到男子说:
“明日我会让楚太医每日都上侯府替你把脉。”
那语气,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不用!”姜枣慌了。
这样一来,她岂不是日日都要喝这苦死人的汤药?
“我的命也就听着严重,哪里用得着楚太医每日登门,再说了…楚太医还是应该留在宫中,替各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