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料峭。
带着浓浓血腥之气，从四面八方，朝着山巅两人涌来。
只是，无人在意，毕竟此方大千，所有生灵都是死尽了，化作一片血色。
“中！”，李初一喃喃一声。
初听之下，觉得此字平平无奇，可越是品味，越觉得此字，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他缓缓抬头，盯着面前镇古王。
“我为一切中心，万物皆为附庸。”
“日月星辰，天地万物，一切的一切，皆是围绕‘我这个中’转。”
“若我闭眼，它们便不可见。”
“若我消失，它们一切皆不存在。”
李初一深吸口气，继续道:“这是一条自我到极致，唯我到极致的仙命。”
“偏偏，它的定义却能在现实中呈现出来。”
“镇古王，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小桌对面，镇古王缓缓点头。
“没错，这就是‘中’字，估计也是你口中的中字仙命。”
李初一沉默了，他在想，如果真是这般，那他当年被中字仙施展了哪道仙命之术？
“你呢，你是不是修别的仙命了？”
镇古王眼神带着凝重，先前那种要陨落的感觉，他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是。”
“那你修哪条？”
“心、戏、赌，共三条。”
镇古王有些被噎住了，神情很是复杂，“三条？”
“那这所谓的仙命，一共几条？”
而李初一，已是缓缓起身，背手望着这片天地山川，那种‘超脱气息’，依旧萦然此间。
“十三！”，他轻声说着。
接下来，关于仙命之事，李初一知道的，大概说了一点。
只要不涉及自身根本，提及一些也是无妨。
只是关于仙命大世界之事，他匆匆几句话带过。
残阳如血，苍山如海。
李初一望着天边，鲜血和夕阳混杂，竟是有些分不清了。
另一边，镇古王低头思索道。
“你来这里，原来是为了进入那鸿蒙天外天，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既然如此，我也挺想进去看看的。”
“毕竟，号称超脱之界的最终汇聚之地，更有凌驾一切之上的超脱者。”
“我想知道，若是我遇到了他们，敌不敌的过。”
李初一闻言，则回头轻笑。
“怎么，你所在大千，没有超脱之法，或者某种最终境界的传闻？”
镇古王想了想，答道:“好像曾有听闻。”
“只是，不管那超脱之法究竟有何玄奥，从始至终，只有一方世界，最顶尖最有才情那一小撮人，才能接触到。”
“至于我，从前不知自己所修为仙命。”
“但是我能感知到，自己的‘中’，并未修炼到尽头。”
说到这里，镇古王叹了口气。
“于是，我把一切安排妥当后，就进混沌中浪迹来了。”
“到如今，已经很久很久了。”
李初一则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年轻，如帝如皇的男子，觉得其从前，一定也很是精彩。
而后道:“此方大千虽然生灵死绝，但是，依旧有诸多疑点。”
“就是那种‘超脱气息’，到底从何而来，又因何存在？”
之后，两人皆未离去。
而是在这处大千，每一个位面，每一个空间，仔细查探着。
且这里的‘天道’，同样不见踪迹。
李初一猜想，可能是最后伐天之战中，天道与众生，同归于尽。
镇古王则认为，那在玉壁上留下血色字迹的人，应该是活下来的。
而且，只有他活了下来。
所以，他才想达到最终的超脱之境，让一切重现。
一座山脚下。
李初一结庐而居，镇古王也在一旁起了座小屋。
而奈何天，小黑，也是从菩提珠中走了出来。
……
夜幕低垂，寂静若深。
他们降临到这方大千，已经很有些时日了。
甚至李初一中途之间，又是替换了一次空白肉身，空白元神。
此刻，三人围坐火堆旁。
“两位前辈，有啥需要我做的吗？”
奈何天揉了揉脑袋，哪怕他再是个‘笨蛋’，也是知道自己绝对走了大运。
才能因此，见到无数生灵，无数修行者，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风光。
“阿天，他们需要你做啥啊！”，小黑飘浮在他头顶，似有些垂头丧气。
“毕竟咱们两个，就只会磕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