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听着海水一遍遍拍打在樵石之上,李初一呢喃着,双目无神躺在那峰顶,身上伤痕虽然还是那般狰狞,但比起之前深可见骨,已是好上太多。
“顾兄,你还在吗?”,他愣愣问了一句。
他还没有来的及告别呢,那个人就不在了,再也说不上话,再也看不到,那位置上再也没有坐人,无论怎样一遍遍问着,都是等不来回答了。
顾西洲在他心中,一直是一个很完美的形象,是他年少时曾幻想过的,若自己踏上修仙路时,应该就如顾西洲那般。
白衣不染,恬淡自然,观天地万物,看凡尘喜乐,陪着四季,在人间走个过场。
“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从此人间应如是,天南漠北不相逢。此后人间多宽敞,南来北往—不见君!!!”
李初一就这么躺着,即使他这么些年来,早已见惯诸多生死,见过无数骸骨,也是压抑不住心中那种怅然离别之意。
慢慢的,一个白日又过去了,漫天星野低垂,如细碎流沙一般,清冷月光撒下,却是那么幽黯。
李初一缓缓坐起身来,眼中终是多了些许神采。
“仅仅只是一棵树的一场梦境,便是能映射在现实中来,那么这棵树,又是何等存在?”
他深深吸口气,望向远方,眸子渐渐变得沉重,“与万物为善,均衡万物之道!”
“这棵树,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人砍断了它?”
顾西洲虽然在梦醒之间彻底消散,但此事,或许并没有完。
李初一停下思绪,站起来身来,抬手间幻化一面水镜,又唤来团团清水,清洗着身上血污。
左瞳金色隐约闪动,便看到那女鬼还是趴在他背上,那无量劫运依旧没入她口中,只是不知最后被她用在何处。
李初一看着自己胸膛,那里还有着烧焦的痕迹,是那几位化日一族生灵血液洒在身上所致。
他目光锐利如刀,“化日,射日,呵呵,还真是天生的不死不休啊!”
“啧啧,遍布诸天万界,我连我这一界都是一头雾水,你们却已是涉及诸天?”
他深吸口气,心里明白,这化日一族可能并不是此界生灵,而且其势力庞大以及恐怖程度,已是超乎他的想象。
他记得,那四者清楚说过,他们族内诸多至高存在已是替换掉它界大日,说是什么为了吸纳众生功德。
可是李初一和他们厮杀,发现它们每一种手段,都堪称尸骨累累,杀孽滔天。
如此说来,这化日一族身化大日,其最终目的就有些值得深究了,只是创造《白骨金琻诀》的金属生灵,以及其衍生的‘金琻射日术’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呵呵,无论如何,这些存在远道而来,怕还不是那些仙命闹的!”
李初一换上那件黑色行道袍,扎好发髻,还是双刀挂在腰间,气质有些清冷,莫名让人觉得疏远。
他看着那方小桌,顾西洲留下的小红炉,白瓷盏仍在……
……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转瞬之间,又是三年过去了!
这段时日以来,李初一并未停在一个地方,而是顺着一个方向,漫无目的的走着。
或是停下来看看山间之月,或是在处芦苇荡中,放舟而眠,一切随兴所致,顺其自然。
偶尔也会开几个坟头,留下他天命立碑人的名号,兴起时,还会截取下几缕念头,随意丢出去,就看谁能当那个有缘人了。
且这段时日放空心神以来,他修为并未停滞,反而数次感受到突破之契机。
元婴蜕变,显化元神,是谓化神。
虽然最终未能如愿,不过嘛,知道方向何在,一切便会如水到渠成一般,现在倒是急不得!
此时,李初一正在一草原之上,此时正值春末初夏,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地一色青,尤为壮观。
虽天色尚早,不过他并不打算走下去了,草原空旷,想必枕于星河之下,别有一番意境。
他找了处空地随意坐下,不多时,便有狼群而至,为首一匹白狼更是小牛犊一般,毛色也是隐约泛起银色。
此时它以及身后几只狼的嘴里,全是叼着一些野兔之类,这些兔子吃了一整个春天的青草,看上去便是肥的流油。
李初一看了看,便是摇头笑道,“你说你们这般,怎么竟是拿别人的命,来献自己的殷勤?”
“咳咳,下次少带点!”
他接过两只肥兔,指尖轻点之间,便是剥皮清洗干净,架在火堆上慢慢烤了起来。
而他则是拍了拍兽种袋,取出为虫大和隐神虫打造的那个小宫殿。
虫大如今已是不在里面了,倒也没出啥事儿,就是在其它噬灵虫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