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了,就是怂了!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被这个社会同化的进度表快满格了。
贾琏很担心,哪天自己进化成为一个不把人当人的阶段。
这一天,贾琏难得的处理了很多的公务,最后回到临时办公点,还见了一群下属,问他们第一天的工作情况。
换成以前,贾琏绝对不会这么勤奋的。
跟组的特设巡视员们汇报了一天的工作情况,严格按照贾琏的要求,只带了眼睛没带嘴巴,一些要紧的事情用笔记下。
贾琏表达了对各位第一天工作的满意,希望他们继续努力,不负大好机会。然后,宣布下班。
闲下来的贾琏感觉到了烦躁,脑子里忍不住又想起国舅爷的案子。
就在贾琏决定下班,走出大门的时候,看见了一身便装的承辉帝,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打量,神态意外的悠闲。
贾琏见状赶紧上前拜见,承辉帝抬手打断他的礼数:“不必多礼,朕……,我就是来看看,这地方有点简陋啊。”
“督察院没有空场地,只好出来租一个地方,左右是临时巡视组,不需要太好,能用就行。再说了,经费有限。”
贾琏小心的解释一番后,承辉帝好像没认真听,信步入内。贾琏赶紧跟上,承辉帝进来后到处乱窜,连茅厕都没放过。
贾琏不明白,赶紧看看跟在后面,装作一个老仆的裘世安。
老太监任何表情都没有,亦步亦趋的跟着承辉帝。
“李逆案抄了不少房产,还没来得及处置吧?”承辉帝很突然的问,裘世安如同电脑一般瞬间作答:“夏守忠在负责,奴婢不知。”
已经下班的庭院内空荡荡的没有外人,承辉帝露出自在的表情,背着手走到院子中间,抬头看着天空:“白云苍狗!”
贾琏还真不懂承辉帝的意思,到底是《可叹》的字面意思呢?还是河东柳氏引发的感慨。又或者二者兼有呢?
(还是说一下白云苍狗的典故吧,出自杜甫为友人鸣不平作的诗《可叹》。)
承辉帝似乎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继续自言自语:“朕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国法存在的意义何在?”
贾琏听的清楚,却没有接过话的意思。承辉帝回头看看贾琏又问:“怎么,你不想回答?”
是【不想】,而不是【不知道】。说明承辉帝认定贾琏心里是有答案的。
“是,微臣不想回答。”贾琏很直接,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
承辉帝点点头,认可了贾琏不回答的决定,换了个问题:“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出自何处?”
这次贾琏没法不回答了,老老实实的作答:“商君列传!”
“哦,秦以变法强国,进而大一统,为何后来君王弃之不用呢?”承辉帝又来了新问题,应该说是连在一起的问题。
“战国乃乱世,自然要用法家强国。后世君王非不用,而是进行了改良,有利于君王的留下了,不利于君王的改动了。微臣不敢欺君,窃以为,后世君王所行,儒皮法骨,道德血肉。法,是一个人的道德底线,现行的儒家走的是愚民的路子。无论是儒还是法,本质上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求稳定,一个以严格的法律约束,一个温和的欺骗,手段不同罢了。”
听到这番言论的承辉帝突然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贾琏后,忍不住笑道:“哦,你认为儒家是在愚弄天下?”
贾琏摇头:“是,也不是。世界是矛盾的,有阴阳之分,矛盾的一体两面是在不断变化的。现阶段的大周农耕为国家的基础,所以要把百姓限制在土地上,否则没人种地,大家都得饿死。东南局部地区,通过发展工商从对外贸易中获利巨大,一定会出现改种棉、桑的地方。当地的百姓,或蚕桑获利以资生计,或进城做织工为生。工商业实际上成为了当地财政和生计的主导。佃户与地主的矛盾,变成了工人与作坊主的矛盾。矛盾的变化,本质上是因为生产关系的变化。这种变化在我看来是一种生产力进步的体现。生产力,可以理解劳动创造财富的多少。”
承辉帝听的有点懵圈,刚才讨论的问题不是这个吧?这都拐哪去了?好像觉得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好在贾琏继续道:“无论怎么变化,从一个国家的角度看问题,稳定都是最重要的。稳定才有发展的机会,乱世人人自危,没心思发展,全想着怎么保命了。所以,儒家是不是在愚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保证稳定,如何以最低的成本保证稳定。自秦以来两千年,历朝历代治国的思路本质上都是人治。当今世界各国的治国之道,本质也都是人治。区别在于,法在治国过程中发挥作用的大小不同。”
承辉帝觉得自己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如懂。
算了,还是把话题拉回到原来的轨道。
“国舅的案子,朕思来想去,不得要领。你跟朕说实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贾琏听了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