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也不着急,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喝,茶叶是明前的,毕竟是苏州大户,林家的茶叶很不错。
趁林如海沉思的当口,贾琏起身,不紧不慢的四处走动,东张西望,说起来一直没时间好好看看林家呢。
黛玉悄悄的跟上贾琏,二人过中堂至后院,一路上看着一个北地宅院里,多有江南风情,还是一些旧痕迹,贾琏都忍不住感慨。林家列侯传了五代的,底蕴深厚,贾家没法比。等一下,林家传了五代,贾家到他这才四代。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琏哥哥,父亲在想什么?”黛玉悄悄的发问,贾琏笑着摇摇头:“不知道!小孩子别多问。”
“不说拉倒,我还不稀罕呢。”黛玉气的跺脚,最气的还是小孩子三个字。
走了十分钟左右,贾琏又回去了,林如海应该都想明白了。
果然见两人前后脚回来,林如海起身道:“一动不如一静,还是什么都不做比较好。争来争去的,别忘记内阁成员是要陛下点头的。”
“奏折也不写么?”贾琏好奇的问一句,按说写点文章,泛泛而谈,倒是没啥大不了的。
“这个时候写一份这样的奏折,不合适。”林如海果断的决定,贾琏想了想,点点头:“也是,倒是我想差了。”
黛玉没听懂,急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是林如海心疼女儿着急,解释一句:“此时谈吏治,恐招群起而攻之!”
贾琏又补一句:“即便陛下确有整顿吏治之心,此举看似先人一步,也有成为众矢之的的风险。姑父位至总宪,没必要冒险。不出意外,姑父卸任总宪之日,即入阁之时。说到底,还是竞争对手不行,姑父即便什么都不做,照样鹤立鸡群。”
黛玉很好奇的问:“怎么,琏哥哥以为,当朝的阁老能力都不如父亲么?”
这个问题林如海听着都觉得脸红,你怎么好意思问的。
好在贾琏没觉得有何不妥,反而很耐心的解释:“不是能力的问题,是想不想和愿意不愿意的问题。内阁五个大臣,哪个不是从基层做起?每个人都是做官的好手,做人的人精。他们能进内阁,就一定会有很多官员追随,被众人抬进内阁后,阁臣们肯定要为下属谋福利。还有家族方面,亲朋故旧等等,这些人构成了一个利益群体,导致阁臣们在做任何一个选择时,都要考虑的很周全。也使得他们缺乏足够的决断力。当今陛下有刷新吏治及政务的主观要求,意在避免前几年国库空虚民变四起的危机重演。从既得利益集团的角度看问题,任何改变都会伤害到既得利益者。”
黛玉听的很投入,忍不住问一句:“那皇帝该怎么做呢?”
“嗯,从目前的情况看,陛下采取的策略,应该是针对某个群体下手,换一批人的同时,警告群臣。当然了,这样做都是短期效果,暂时能起一点作用,时间长了,换上来的人没准比前任更糟糕。陛下心里也很清楚,但他不能什么都不做。这就好比一个病人,只能不断服药来压制病情暂时不会过分恶化,但怎么说呢,治标不治本,还是会一点一点的恶化。”
黛玉听傻了,聪明的她不难看出,这可能是个死结,还是很不甘心的问:“治乱循环,书上有看到,没有一劳永逸的解决之道么?”
贾琏很肯定的告诉她:“没有,至少目前没有。将来有没有,不知道。”
晚饭是在林家吃的,贾敏胃口很不错,吃的比贾琏都多。贾琏注意到黛玉的胃口,一顿也能吃两小碗饭了,甚是欣慰。
饭后林如海送走贾琏,回到内堂见贾敏还在等着,过来坐下拉着妻子的手道:“我想劝存周外放为官,你觉得如何?”
贾敏听了摇摇头:“不怎么样,有的事情能不做还是别做,免得落下埋怨。”
林如海听了这才熄灭了心中的念头,他不是没看出来,贾家大房二房之间的关系不和谐。贾政在京,并没有给贾琏带来太多的帮助。
次日,户部按照皇帝的旨意,整理出新的俸禄账目,宁克赶着下值前进宫汇报。他很清楚,现在着急没用,埋头做事才是最佳应对。
宁克也听说了,林如海这个很有资格的总宪也是安如泰山,心里很是佩服。自己是因为没有机会才不活动,他明明有很大的机会,却依旧不活动,选择正常的办公,任凭别人上蹿下跳没看见,真是好定力,反正自己是做不到的。
承辉帝听取了新的俸禄报告后,突然问一句:“户部存银几何?”
宁克胸有成竹的回答:“户部银库有雪花银一千三百万两,央行账户上有三千万元。臣拟将户部存银补充到两千万两,今后两年酌情减少提供寸银给央行铸币。今后户部还是要不断的增加存银数量,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的央行就是一个垄断的铸币厂,以及管理全国银行的机构。从户部的角度看问题,央行实际上是分走了户部很多利益。鉴于皇家央行的特殊性,宁克有的担心也是必要的,他还不能明说,只能用通过增加户部寸银来表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