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山寨子的土匪被卢长青她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一群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时候,还在奇怪平日里逆来顺受的百姓,怎么一下变得这么汹涌。
“粮食在这里!”
人群外传来一声惊呼,一起上山的百姓们疯了一样往粮仓的方向跑去。
卢长青见状弹跳起身,越过众人,持刀立在粮仓的门口拦住了想要进屋抢粮的众人。
“诸位,上山之前可是说好平分的,现在怎么能坏了规矩呢?”
一个彪形大汉站了出来,刚才他冲在队伍最前边,靠着手中的锄头打伤好几个土匪,自以为本事了得,比只会躲在人群后打嘴仗的卢长青强多了。
“你上山之后干过什么了?凭什么听你的?”
卢长青指了指衣摆上干透的血迹问道:“是不是它们干了,你就把它当成我衣服上的印花了?我能一个人杀光县衙里所有当值的衙役,你说凭什么听我的?”
男人看了看身后的人群,壮着胆子道:“我们有这么多人,可不怕你!”
卢长青看向男人身后的人群道:“诸位不妨好好想想,大家都是一起上山来的,都为剿匪出过力,若是平分的话大家都能分到粮食,若是靠抢的话,你们能保证自己抢得过其他人吗?如果抢不过,你们会不会拿起手中的武器呢?如果大家为抢粮食互殴,你们谁能保证自己不是倒在地上那一个呢?”
听到卢长青的这番话,原本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开始思考卢长青说的话。是啊,如果真的为了抢粮食而互相争斗,最后可能谁也得不到好处,甚至还会有人受伤或丧命。
这时,有几个人站出来说道:“大当家说得有道理,咱们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平分吧。”随着这几个人的表态,越来越多的人表示同意。
那个彪形大汉见大势已去,也只好悻悻地退回到人群中。
卢长青留了六人在这边跟她一起分粮,罗欢则带着其她几人去了后边的几排茅草房里解救出了十多位妇女和孩子。
卢长青没要粮,只要了山上的马,有人气愤地表示不公平,卢长青不想跟人讲道理了,直接亮出刀来威胁。
卢长青望着人群离开的方向有点惆怅,颜平见卢长青脸色有些难看,问她怎么了。
卢长青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樵岭那边可能用不着我们去了。”
“为什么?”
卢长青用下巴点了点下山的那群人,“他们之中有人已经尝到甜头,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自然也就用不着我们出头了。”
“那我们这一趟不是白干了吗?”
卢长青摇摇头,“不算白干,现在才刚开始呢,县令被杀不是小事,上面会来人的,乌合之众怎么斗得过训练有素的卫兵呢?”
颜平担忧地道:“那我们斗得过吗?我们可比他们人数少多了。”
卢长青掏出一枚鞭炮,在颜平面前晃了晃,“得靠它了。”
卢长青本来是打算带着人直接住县衙的,等她们回去镇子时发现那里已经成为乞丐根据地了,没办法只能带着人打道回了寺庙。
卢长青没再管樵岭土匪的事,接下来的日子,她在镇子上大量收购硝石,还给镇上铁匠铺老板一贯钱,成天泡在铁匠铺里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果然不出她所料,樵岭的那个土匪窝被那个彪形大汉给带人剿了,听说还把山寨给接手了,成了新的山大王。
卢长青捂着脑袋觉得头有点痛,留在山上的这些人还真是应了那句“他们不是恨地主,而是恨自己不是地主”的话。
卢长青让小雪去监视彪形大汉那群人,如果他们开始学着之前土匪们的行径下山抢人抢粮就飞回来通知她,她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彪形大汉叫张成,本是镇子上的杀猪匠,做上山大王过了几天潇洒日子便找不着北了,忘记自己也曾是山匪打劫的贫苦百姓。
看着粮仓里越来越少的粮食,振臂一挥,骑上高头大马,带着自己的十来个兄弟就朝山下的村子里借粮去了。
卢长青听到小雪带来的消息,二话不说组织人手杀向张成的老巢。
等张成回来一看一群持弓搭箭的女人排成一排站在一个女人身后,而那个女人则拿一个铜制的管状玩意对着自己,管口还用一坨纸塞着,完全看不懂是什么东西。
卢长青看着一脸凶相的张成道:“当初在山上就该把你宰了,不过没关系,现在正好拿你来试试新武器的威力。”
卢长青掏出火折子点燃火铳上的引线,只听“嗵”地一声响,橘色的火光从管口冲出,纸团被冲飞之际,数颗铁球或者石子从洞口中快速飞了出来朝张成所站的方向发射而去。
卢长青看着这天女散花式的子弹轨迹有点打脑壳,她知道火铳这种工具对比起弩来精准度会差很大一截,但没想到能歪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