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跟在金姝身后,看着这个为了侯府殚精竭力的女人,他的脸烧的通红。
他虽然小,但有些是非黑白他生来就明白。
那就是在这个世上,作为继承人的男人应该承担更多。
但此时他的亲爹却在四季如春的南方整日游山玩水,钓鱼喝茶,与娘亲一块从没有因为钱财而奔跑劳碌,整日里都是风花雪月,活的自由自在。
那是的他,以后也想要过爹娘这样的生活。
可来到了侯府,他才知道原来挣钱需要一天跑遍十三个铺子,原来每日里的吃喝用度都要花费大量的银子,原来想在京城立足需要举步维艰步步为营……
这些,不都该由侯府长子来承担么?可现在却为什么要由一个女人来扛着?
偏偏这个女人还以为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一心一意的为了那个男人守活寡……
当天晚上,陆辜低头看了看奶奶嘱咐他写的信。
爹娘远在南方,马上过年,他们嘱咐过他每月都要寄信过去报平安。
奶奶也写了一封信,到时候与他的放在一块寄出去。
最近奶奶忙,迟迟没有提出要把信寄出去,于是陆辜便主动去找她,提醒她寄信之事。
“今年奶奶忙,只需要寄你写的信即可,等奶奶忙完年底的事再寄信。”
就连陆辜都看出来老夫人最近一片的疲态了,脸上肉眼可见的焦灼和狼狈,似乎是在处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奶奶,您注意休息,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吗?”
“不用不用,奶奶当年不也操持着整个国公府的大小琐事么,那时你爹还是个小孩子呢,现在这点事算什么。”
“那奶奶以前为什么不帮着娘管理内务?”
陆辜简单一个问题直接把老太太的脸色都问得变黑了不少。
“你还小许多事情不懂,等你长大了便都明白了。”
陆辜垂眸,表情突然有点低落。
“奶奶,我想家了。”
“怎么了?那女人又折腾你了?!”
老太太语气变得愤怒起来。
陆辜摇了摇头。
“和她无关,我就是想我爹娘了,那个女人说的对,人不能既享优待又不愿意承担,继承国公府太累了,我不想那么累,我想和爹娘一样自由自在……”
“糊涂!”
老夫人厉声打断了他,表情严厉。
“你是国公府的嫡孙,你不继承国公府谁继承?!”
“我爹可以,那我怎么……”
“你爹有金姝帮他撑着,你呢?你有事帮你?!”
话刚说完,老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连忙改口道。
“国公府需要有人来继承,这个人只能是你,知道了吗?”
“奶奶,为什么金姝要帮着我爹做这么多?既然我爹和我娘在一块了,那为什么还要把金姝困在这里?”
“这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你还小别管那么多!还有,这些话你藏在心里谁也不能说,记住了吗?
等你继承了国公府,等你有出息了,你爹娘自然会回来陪着你。”
陆辜沉默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只觉得肚子里有点反胃。
之前在自己心目中完美无瑕的爹娘,现在好像变得有些陌生,有些令人无法直视了。
自那之后陆辜再也没有主动找过老夫人。
一直到年过完了,整个府内上下出动准备要去寺庙祈福,老夫人才派人来找陆辜。
“少爷,老夫人喊您去坐前面的轿子。”
()
前面的轿子是八人抬的大轿,里面的空间宽敞明亮。
后面的轿子则是两个人抬的小轿,只坐一个人都有些挤得慌。
但这次出行,除了老夫人坐的大轿,其余人几乎都坐小轿,而且一个轿子里还要挤坐两三个人。
就连两个表小姐都挤在一块,到了地方落轿下车的时候,两个人皱着脸显然不悦的模样,原先精心打扮的头饰都被这一路颠簸的七零八散。
而此时老夫人则缓缓从前面的大轿子上走下来,从头到尾仍旧是高贵精致,看不出半点疲惫。
除了表小姐,一大家子的其他公子小姐也全都是狼狈的走下来,一个个憋着满肚子的委屈和不悦,跟着老夫人走到了山顶。
等到了地方所有人都想着好好休息休息的时候,一看到自己接下来两天的住处,一个两个的又傻眼了。
带路的小沙弥被拉着。
“小师傅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是我们陆家的住处?你是不是和其他家搞错了?”
这座寺庙是京城香火最为旺盛的地方,年年初一初二都有众多世家前来上香祈福。
这些世家有大有小,有强有弱,根据上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