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惊了,不自觉后退半步,可一想,自己是侯府的账房先生,这人还真敢动手不成。
“你要做什么!”张守问话时露了怯,主要是大年体格太壮,看着非常有压迫感。
“狗东西,敢胡言乱语,看打!”大年很有礼貌的招呼了一声后,才一巴掌抽了上去。
张守想躲开,但他躲避的速度没有大年打人的速度快,大耳瓜子毫不留情的抽在了他脸上,声音又响又脆。
跟着张守一起过来的人全都惊了,这、这就打了啊?
不过想想,账房挨打不是活该吗?早给他们把钱都结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他偏要拖来拖去,还带着他们来找四小姐。
这位四小姐买东西时特意说过,他们三房刚回侯府,大夫人心疼弟妹和侄子侄女,让他们自己出来添补些东西,本来是好事,怎么来侯府结算银钱时,就遇上账房推诿了呢,以前他们来侯府结算苏大少爷的账,可比这利索多了。
跟来的人群中有看消息的婆子,一看这情形,立马朝汀兰院跑,她得把张先生挨了耳光的事情告诉大夫人啊!
张守被打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可能是反应过来了,但却不敢打回去,于是对着苏清菀嚷嚷了起来。
“四小姐,真是大夫人让我带他们过来的,不算下买下人的钱,你今天共花了两千五百两,若是拿不出银子的话,就把你今天买的东西让他们各自带回去。”
苏清菀心中冷笑,这话的确是刘氏能说出来的话,不过她可不会让刘氏如愿。你既然喜欢善良大度的名声,那这顶帽子就得一直戴下去,想摘下来,除非我同意。
“这些话真是我大伯母说的?”苏清菀不动声色的问道。
张守以为自己的话吓住了四小姐,想来也是,现如今三老爷不在京师,侯府中的事情就是大夫人说了算,大夫人不拿钱,三房的人就得过苦日子。
“对!”张守毫不犹豫地答道。
大年一看他这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没忍住又给了他一耳光,这次打得重了些,直接将人扇倒在地。
“你、你……”张守捂着脸颊,早知道就多带些人过来了,谁想到鹤林院会突然多了下人.
不对,牙行的人也等在这儿要收银子呢。
“牙行的人,快把这人带走,这个人我们侯府不要。”张守怒道。
牙行的人瞧着脸肿得像猪头的张守,幽幽的来了一句,“手续都办完了,退不了。”
张守瞪圆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有牙行的人。
你这是强买强卖!
他正想强调侯府不会付钱这事,却见苏清菀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她苦恼道:
“原来大伯母不想我去买东西啊,那怎么办?我今天买的东西都是自己很喜欢的呢。”
容婶子适时在旁边说道:“您是侯府正经的嫡出小姐,买东西哪儿需要大夫人同意,而且咱们刚到侯府,她不给准备,还不让咱们自己买了?”
她嗓门不小,跟着张守过来的人都听见了,苏清菀瞧见又有个婆子快跑走了,应该又是去给大夫人送消息了。
“这样吧,昨天我二姐姐给了我两样首饰,珍宝斋的人给估个价,不够的话就用马车抵吧,你们都见过那辆马车吗?就是我今天坐的那辆!”苏清菀说着话,拿出了苏云柔给的那款芙蓉簪和石榴镯。
容婶子拿了东西,直接展示给这些人看。
张守的脑子直接嗡了一声,这是二小姐的东西,只那根芙蓉簪就价值好几百两了。
但是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二小姐的私物被拿出来估价,若是珍宝斋的人同意用二小姐的私物抵扣,事情传了出去的话,二小姐的脸面就没了,侯府的脸面也没了。
而且四小姐还说不够就用马车抵扣,她今天用了二小姐马车的事情,早在侯府中传开了。
这不也是用二小姐的东西抵扣!
他眼心中暗暗叫苦,若是真让这件事情成了,他怕是会被大夫人直接乱棍打死。
“你们看清楚了吗?这东西是……”容婶子还想介绍一番来着。
“住手!”张守吼了一嗓子,扯得被打肿的脸颊生疼,可他根本顾不上。
容婶子吓一跳,“你吼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
“四小姐,万不可用二小姐的东西抵扣,这不成体统。”
苏清菀摆了下手,“什么不成体统?二姐姐已经把它们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了,我自己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不、不行!”
现在的问题不是东西是谁的,而是之前谁用过,只要沾上了侯府二小姐的名头,那便不能随意流落出去,谁知道哪个狂徒会拿去做什么。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四小姐说不行。”大年又朝他脑袋顶拍了一下,只觉侯府的下人跟容婶子说的一样,一个个的完全不懂规矩。
张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