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凤仪宫内弥漫着一层沉重阴郁的氛围。
宫殿里当值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公孙妍的脸色略显苍白憔悴,但从她那微微上扬的眉眼中。
仍能察觉到一丝隐藏不住的怨恨与凶狠之光。
诗雁轻声嘱咐身旁的宫女将茶盏端给公孙妍,这位宫女因为过度紧张恐惧。
双手颤抖不止,使得传递茶盏时发出一阵轻微的碰撞声响。
公孙妍猛地伸手一挥,瞬间将茶盏打翻在地,滚烫的热茶溅洒在宫女的手上。
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
宫女痛苦地捂住受伤的手,泪水夺眶而出。
“拖出去杖毙!”
宫女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连连磕头求饶:
“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皇后娘娘开恩啊!”
诗雁身子也是跟着颤了颤,宫女见求不动皇后娘娘。
又爬到她的跟前求情:“诗…诗雁姑姑,救救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诗雁神情一慌,不敢违逆凤怒。
赶紧叫了两个宫侍进来,把宫女拖出去了。
宫女一直在哭喊着求饶,但却无济于事。
她的命运在今日被安排在凤仪宫当值就注定了,等待她的只有残酷的刑罚和死亡。
诗雁和宫内的其他婢女已经瑟瑟发抖,都不敢抬眸。
唯恐皇后娘娘下一个要惩罚的就是自己。
这已经是太子自出事以来的第几个被处置的宫女了?
她们已经数不清了。
“那个白眼狼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来凤仪宫了,是不是就连他也不把本宫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
诗雁姑姑和刘嬷嬷自然知晓皇后口中的那个白眼狼指的是谁,不敢上前回话。
公孙妍阴冷的眸光扫过刘嬷嬷,刘嬷嬷心中一凛,慌忙双膝跪地。
低首回话:“启禀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已探到消息,皇上派遣夜王前往江南赈灾,此刻…应该……应该出发了。”
“本宫的太子失去了双腿,他倒是能领到一份好差事。”
公孙妍冷笑一声,眼里的怨恨和恶毒愈发浓烈。
“相爷何时才到?”
一旁的诗雁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奴…奴婢这就前去迎接,看看相爷是否已经抵达宫门口。”
说罢,如蒙大赦般匆匆离去,生怕多留一刻便会惹祸上身。
一盏茶工夫后,公孙恒进了凤仪宫。
两兄妹都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冷鸷和不甘心。
宫殿中就留了诗雁姑姑侍奉左右,其余侍从宫女皆已退至宫外守候。
无人知晓公孙恒究竟对妹妹说了些什么样的话语,但可以明显看出。
公孙妍的心情不仅没变好,反而变得更差。
而公孙恒的面色同样欠佳,自凤仪宫中踏出后。
便是重重地叹息一声,甩动衣袖转身离去。
片刻后,一阵清脆刺耳的瓷器破裂声从宫殿深处传来。
殿内的宫人跪满了一片,公孙妍双眼布满血丝、怒目圆睁。
“凭什么?”
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此时此刻,在场之人无一不感到胆战心惊。
除了站在一旁的诗雁姑姑外,无一人敢于上前劝慰这位正在气头上的皇后娘娘。
诗雁挥挥手示意周围的宫女们全都退下,免得又被波及到。
待到众宫女离去后,诗雁轻声说道:
“娘娘息怒,保重凤体啊!”
“相爷也为是为您好,为太子好。”
公孙妍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她咬牙切齿地训斥道:
“混账!他若真是为本宫好,怎会为了公孙琴那个废物,交出执掌六部之权,害得本宫和太子陷入如此困境之中?
她神色扭曲,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
“本宫的太子如今只能卧于榻上,余生也将与四轮车辇为伴,他的太子之位还能保得住吗?大燕会让一个身有残疾、行动不便之人长时间占据着储君之位吗?”
诗雁心头猛地一震,但还是壮着胆子。
再次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劝解道:
“皇后娘娘,请您三思啊!事已至此,咱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相爷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公孙妍紧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怨恨的光芒。
“那个白眼狼就是来克本宫的清儿的,为什么摔断腿的不是他,而是本宫的儿子?”
耳边响起胞兄对她说过的话,让她日后全力扶持东方玄夜。
等到铲除了东方玄羽和夏侯一族,整个大燕就会迟早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