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玄夜被她这副冰冷又疏离的态度再次扰乱了心绪,素来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他,也会有控制不住自己理智的一刻。
他沉寂如渊的眸底深不见底,语气克制着薄怒:
“苏冰尘,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是你的夫君,也是秦国公的外孙女婿,理应陪你一起回秦国公府探望长辈们。”
他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苏冰尘心里压着的恨意,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一双杏瞳眸里寒冰刺骨,被覆盖在下面的是嗜骨的恨意和嫌恶,冷漠又讽刺:
“莫不是王爷,和云侧妃一样得了健忘症?曾经,妾身不仅一次又一次的去书房恳求过你,陪妾身回秦国公探望妾身的外祖父,哪怕就一次吧,可是,王爷是怎么说的?”
“你若是忘记了,妾身倒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你对妾身说过,苏冰尘,本王不仅仅是秦国公外孙女婿,也是苏大人的女婿,你要记着这一点。”
“妾身一直铭感于心,不敢惰忘!如今,王爷倒是想起自己是妾身外祖父的外孙女婿了?可是,妾身却不希望你去叨扰妾身的外祖父了。”
她的话,犹如刀锋一刀一刀绞过他的心口,又来回的碾磨,椎心泣血,痛苦难受到极致却又无从纾解。
她果然跟那个梦一样,对他冷漠,在恨他,也在厌恶他。
苏冰尘仿佛在他万年不化的面瘫脸上看到了一丝扭曲的痛苦?
呵呵,怎么可能呢?
她掀了掀帘子,看看外面,还有多久能到。
本来心静无澜,可此刻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挑起过去,让她感觉与多待一刻都会让她窒息,她本可以心如止水,从容面对。
但架不住有人一次又一次在你那愈合的伤口结痂处反复碾磨洒盐,直到你再次冒出鲜血……
空气又僵滞了片刻,马车内一瞬间静得死寂……
半晌,东方玄夜也收敛了情绪,又恢复到了表情管理。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苏冰尘甩脸色,他是个王爷,位居高位,还没有被一个女子如此薄待过。
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他的王妃。
他一改态度,沉冷的忠告道:“苏冰尘,本王是你的夫君,你跟本王是要过一辈子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本王会试着改变自己,也会弥补你。”
“那一掌,本王也不是故意的,也和你解释过了,你也不要把过去的回忆装在心里,那样于你我二人,都没有好处,难道你想与本王的关系继续这么僵持下去吗?”
苏冰尘杏眸蓦地一睁,迸发出犹如苍海万古的破碎与决绝恨意的光影交叠。
弥补我?
下地狱跟我死去的孩子弥补去吧!
过去了就过去了?
好一句过去就过去了?
我永远不会过去,你和苏云柔带给我的伤害,一辈子永不原谅!
你可以不爱我,不接受我,但你不能在明知道苏云柔是暗害我腹中胎儿的凶手,还选择包庇她,帮她掩盖真相。
她是杀我孩子的真凶,你呢?
一个刽子手,一个罪恶的帮凶!
跟我谈什么‘过去了就过去了?’
这一世,我们三个人,誓死方休!
苏冰尘不需要回答他的话,只是满不在乎的敷衍了一句:“王爷的话,妾身不明白。”
外面传来莫九的声音,“王爷,王妃,护城河到了。”
苏冰尘先一步下了马车,与这厮挤在一个马车内,全身不舒服。
秋溪和春溪两人立即来到了她的身边,指着远处的美景,笑着说:“王妃,你看,那边多漂亮?”
只有春溪察觉到她下马车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有些心疼自家小姐。
看到远处的河灯,苏冰尘压抑的神色终于恢复到了松然,浅然淡笑:“真漂亮,我们走吧!”
莫九见王妃带着自己的婢子先行一步了,没有等王爷,他看向自家王爷,只见自家主子那脸色像覆盖上了一层千古不化的深霜,让人心颤。
猜想两人在马车里不仅没有拉近关系,反而还将表面那一层本就薄如蝉冰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了吧?
他撞了撞流风,流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看来他是一个操心的命啊,王爷你……好端端的陪王妃来护城河放祈愿河灯,怎么就……
“小姐,你看那,兔子花灯,还有狐狸花灯,还有小猴子的花灯……”
苏冰尘的心情随着两岸热闹又绝美的夜景好起来了,嗔怪的道:
“你这小丫头,一出来,就跟麻雀飞向了自由的天空一样。”
自由真好!
没有秦嬷嬷在身边提醒秋溪,秋溪早忘了自己是夜王府的一名婢女了,被压着的天性得到了释放,笑得天真活泼开朗。
春溪咳了几声,想提醒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