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此赴任的路上,还遭遇了盗贼,刚到义通时,几乎是身无分文,全赖那位出手大方的师爷慷慨解囊,才勉强维持了基本的生活开支。
事实上,在这日复一日的忙碌中,成轩内心深处何尝未曾考虑过如何报答姜美君的恩情。
只是,拮据的现实让他一再迟疑,迟迟未能付诸行动。
这一切,姜美君却是浑然不觉。
面对成轩的允诺,姜美君激动得站起身,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话语里满是感激:“多谢大人厚爱,此恩此德,铭记于心!”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转眼已近岁末,新的一年已在悄然接近。
两人又聊了些许家常,成轩提及妻子和孩子正赶往义通的路上,团圆的日子指日可待。
话毕,姜美君匆匆告辞,成轩亲自将她送到门外,再次保证:“婶婶请放宽心,待致远书院明春招生之际,我必定亲手将名额送到。”
“哎呀,大人言重了,我心中有数。您就在此歇息吧。”
姜美君笑着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转眼已是来年。
姜美君心中暗下决心,要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好好磨砺大儿子的品性和学识,决不能让他重蹈覆辙,成为一个仅靠关系而无真才实学的庸官。
在仕途上,唯有心系苍生、清明为政,方能不忘初心。
此外,她还藏着一个未言的期盼。
将来,她的孙女将与成轩的儿子结为连理,为此,她更要加倍努力,确保孙女能以平等之姿,与那么谙世事的小公子携手并肩,相互成就,而非单方面依靠对方的家族地位。
想到这里,姜美君加快了脚步,不自觉间,已行至悦来酒楼的繁华门前,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期许。
未及迈入酒楼门槛,一阵激烈的争执声便穿透薄薄的门帘,抢先一步迎面扑来。
其中,最鲜明的莫过于卫扬那带着浓重不屑的语调。
“看看那个怕老婆如畏虎的软骨头,一会儿忙着给她夹菜,一会儿又挑剔菜肴不合心意,自愿降为奴隶般的存在,真是男儿之耻。”
卫扬的字里行间尽是鄙夷,仿佛在谈论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
而另一方,一位声音中透着几分轻松嘲弄的男子接道:“那叫疼爱老婆,你这种人哪里会懂?”
言语间,满是对卫扬刻板观念的讽刺。
“世间哪有男子汉如此毫无原则地宠溺妻子,若是我娶了这般做作的,一天打上八百回都不足以解气。”
卫扬撇着嘴,眼中的不以为然几近实质化,显然对自己的“强硬”立场深感自豪。
对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对对对,当然是你卫扬够男人,殴打妻子,欺负弱小,连孩子都不放过,你的‘英雄事迹’可真让人‘敬佩’啊。”
卫扬的怒意瞬间被点燃,挽起袖子,怒目圆睁,直指对方:“薛坪!你是故意找茬吗?来啊,咱们较量较量!”
这位薛坪,乃是悦来酒楼内手艺一流的面点师傅之一。
平时除了精心制作面点,还乐于助人,常利用闲暇时光到前厅帮忙打扫,或与人闲聊,增进感情。
与卫扬,两人也曾有过谈笑风生的时刻,只是随着观念差异逐渐浮出水面,口角之争便成了家常便饭。
今日,这份不合再次点燃了两人的战火。
就在酒楼的一隅,一对小夫妻正甜蜜共餐,丈夫温柔地为妻子挑去鱼刺,细致地盛汤添饭;而妻子亦是投桃报李,每尝到佳肴,必要与丈夫分享。
这番温馨和睦的场景,却莫名地激起了卫扬心中的不忿,待店内顾客散去,他便忍不住开启了他的絮叨与讥讽。
薛坪听闻,自然不甘示弱,当即反击。
就在这火药味愈发浓郁之际,姜美君步入了这剑拔弩张的情景之中。
对于卫扬的直接挑衅,薛坪嘴角轻蔑地上扬,缓缓说道:“与你这种粗俗之人动手,我还怕脏了自己的双手。”
这话宛如冷水浇头,让卫扬愤怒之余,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挫败感。
要知道,薛坪是东家重金聘请的厨艺高手,而他自己则是一个因债务缠身而不得不卖身为仆的下人。
尽管东家从未公开这些内幕,但卫扬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
无奈与愤懑交织心头,卫扬只能默默坐在柜台之后,生着闷气。
他心里反复质问,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何时变成了专门欺凌弱者的恶徒?
正当他试图说服自己,并非那种道德败坏之辈时。
谢秀芳倒在地上求饶的画面如同闪电一般划破他的思绪,让他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不对!是他先被谢秀芳这个“灾星”惹怒,是她先犯了错,自己才动手的。
卫扬急忙在内心为自己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