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和周母同时懵圈,几乎是异口同声:“这个小军是谁?”
刘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问过你爸,他只说是亲戚。”
这时正好周艳回来,她买了一些吃的喝的用的,赶紧招呼刘嫂:“刘嫂,你快吃点东西吧,今天多亏了你了,要不我爸……真不敢想。”
周洋问周艳:“你知道小军是谁吗?”
周艳想了想:“我好像见过一次,爸说是他一个老朋友的儿子,顺道来看看他,别的我也没有多问。”
种种疑问在周洋脑海里盘旋,凭直觉,他觉得周父自杀的事跟这个叫小军的一定有关。
可这个人现在联系不上,又没有人能提供可靠有效的消息,一切只能等周父醒过来再说了。
刘嫂回去后,周洋让周母和周艳守着周父,自己去了医生办公室。
周父的主治医生说:“氧化乐果是一种有机磷农药,有剧毒,幸亏送来的及时,要不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你们做晚辈的应当多关心关心老人,别光顾着挣钱,钱挣得再多有什么用,有老人在才有家,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能让老人想不开走这条路,得好好反省反省。”
被医生这样一顿批,周洋很是愧疚,赶紧点点头:“对,对,您说得对,都怪我不好,我没尽到做儿子的责任,医生,我爸啥时候能醒来?”
“这个说不准,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一样,不过他现在各项指标都比较平稳,估计快了,不用太过担心。”
周洋的心,这才稍微安稳了一些。
停顿了一会儿,他继续问道:“医生,我爸他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要看后续的恢复情况,不过以后饮食上还得多加注意,毕竟胃受了这么大刺激,也不会一下子就恢复到原来的水平,还得你们做子女的多操份心。”
一个多小时后,周父醒了过来。
医生做了检查后,把他转入了普通病房。
周父睁开眼睛,看见床前围满了人,又羞愧地闭上了,泪水顺着苍白的脸蜿蜒而下。
周母边哭边骂:“你这个死老头子,你怎么这么狠心,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走这条路,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孩子们孝顺,又不缺钱,你真是要气死我……”
周洋和周艳也围上来。
周洋满脸痛苦和焦虑:“爸,到底发生啥事了你告诉我,儿子我替你解决,你也不用做出这种事吓我们呀,幸亏刘嫂发现了,要不,你让你儿子怎么做人!”
周父把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哭出了声。
周艳也哭了:“爸,我哥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呀,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帮你解决问题,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说我和我哥的脸往哪搁……”
护士听见声音走了进来:“家属只留一个人,剩下的都出去,病人刚醒过来,不宜太激动。”
周洋对周艳说:“你带妈先回去休息吧,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又折腾了这么大半天,我怕她顶不住,我一个人在这里看着就行。”
周母和周艳走后,周洋搬了个凳子坐在周父床边,握住他的手说:“爸,我妈和我妹都走了,你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别怕,即使天塌下来,儿子帮你顶着!”
周父又一次泪流满面。
他以为自己喝了农药就会彻底解脱,不用去面对他不愿面对的种种难堪。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还能活过来,还能看见家人守在身边,还能体会到他们嘘寒问暖的幸福。
这一刻,他反而不想死了,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呢。
每个人,都必须得为自己曾经的错误买单,死是最无能的一种表现。
于是,他不再隐瞒,把所有的事都向周洋和盘托出。
周洋目瞪口呆,他像在暗夜里挨了一记闷棍,心里又痛又恨,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太过惊悚,简直撕碎了他的心。
他年过七旬的老父亲身上发生的这些事,远比电视剧演的还要精彩。
他深吸了一口气,捂住隐隐作疼的心脏:“你确认,那个赵小军就是你的儿子?”
周父点点头:“这种事,赵海蓝不可能骗我,而且从面相上就能看得出来,那孩子长得跟你年轻时很像。”
周洋倒抽一口凉气:“爸,你怎么这么糊涂,面相上能看出来是你儿子吗,长得像只是你的主观判断,不能作为证据的,单凭那女人一句话你就认了儿子,还欺骗我妈把房子过户给他,你,你真是……”
周洋气得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看在这个人是他老父亲,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的份上,他就想狠狠臭骂他一顿。
管不住自己不说,还给人留下个种子,这些都还不算,人家找上门来后还直接认下,最后竟然还骗自己老伴把房子过户给人家。
真是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