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刚刚缓和的脸色又阴了下去:“5千块钱少吗,你挣过几个5千块?我们出的是营养费,不是医药费,你父母有儿子,医药费轮不到我们出。”
宋小英极力克制住内心的不满:“虽然我是女儿,可我父母也养了我二十多年,也供我上了大学,我负担一部分医药费也是应该的。”
“那好,你问问你父母,他们的财产能不能平分,如果财产能给我们分一半,那他们的养老我们也承担一半。”
宋小英一下子哑了声,她父母虽然不重男轻女,但在她老家那个地方,还真没有人把财产给女儿平分。
见宋小英没说话,周洋又继续说道:“还有,你父母攒了一辈子,我不相信他们连4万元也没有,还不是把医药费当成一个理由,让咱们出钱去贴补他儿子,你愿意当这冤大头我可不愿意,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此时,宋小英恨透了自己当年听信了周洋的蛊惑辞了职,要是干到现在,怎么着也不会连2万元也拿不出来。
当年说得可怪好听,什么你在家里照顾家庭,我负责赚钱养家,让你们母女过上好日子。
说的都是些屁话,什么是好日子?不缺吃不缺喝就是好日子吗?现在她才明白,活得独立自主有尊严有底气才叫好日子。
手心向上仰人鼻息的日子根本不叫好日子。
这么多年,她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一点点迷失了自我,而周洋一天天变得强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发现他们夫妻俩的家庭地位悄悄发生了变化。
周洋一天天变得高傲自大,跟她说话也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
而她却在周洋面前变得谨小慎微。
宋小英争辩:“我弟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父母是可能不缺这4万元,可孝顺老人承担医药费不是儿女应尽的义务吗?”
周洋眉毛轻挑:“是应尽的义务不假,但权利呢?如果义务平摊,我要求权利共享,总不能只让我承担义务不享受权利吧?”
宋小英眼里噙满泪水。
周洋说的话是有一定的道理,可她总不能去给她父母弟弟讲条件,以后财产平分了我尽赡养义务,如果不平分,对不起,不能。
那她还算个人吗?
就算以后她父母的财产不平分,她是姐姐,吃点亏怎么了,亲人之间,有必要分得那么清吗?再说,弟弟弟妹承担了照顾的义务,他们多分点财产也不过分啊。
可这些道理,周洋不会感同身受,因为那不是他的父母他的弟弟,他永远不会有理解和包容之心。
看见宋小英流泪,周洋的口气有所缓和:“我努力挣钱,是为了让你和媛媛过得更好,我给你办了信用卡,你可以随便刷,每月还给你转2千元现金零用,在钱上我从没有苛待过你吧,你和媛媛无论怎么花我都不心疼,可要贴补别人,我不愿意……”
无边无际的痛和委屈如潮水一般向宋小英袭来。
信用卡随便刷,别人听了可能真以为他是一个爱老婆的好男人。
可于宋小英而言,这种时时被人监督和管控,尊严低到尘埃里的日子毫无幸福可言。
周洋给她办的是附属卡,她每刷一笔,他都会收到短信提醒。
遇到金额大点的,他不是打电话来就是回家后问她,在哪消费的,买了什么,然后再点评一番,不值或者没必要买。
虽然没有明着说她不该花,但那态度在那摆着,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她,你又不挣钱,应该省着点花。
那2千元的现金,她买点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一个月根本不剩多少。
所以,她手里可自由支配的钱几乎没有。
宋小英泪流满面。
她觉得自己太失败太悲哀了,活到40多岁,还要低声下气在男人面前讨生活。
她擦了一把泪,斗胆说道:“你说给别人花你心疼,我父母是别人吗?好,就算是,那你父母呢,他们自己有退休金,他们的医药费生活费不也是你出的吗?逢年过节过生日,礼品红包的你也没少给,这么对我父母,你觉得公平吗?”
周洋放下刚刚拿起的手机:“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儿子,我敢保证以后他们的财产都会留给我,你敢保证吗?”
“你敢保证他们的财产以后都留给你?这可能吗?这些年,他们贴补你妹妹的还少吗,他们两个都有退休金,加上你给他们的钱,他们花得完吗?媛媛小时候他们说要给你妹妹带孩子过不来,你让我辞职自己带,凭什么你承担养老的义务,你妹妹享受父母帮衬的权利,这个时候你怎么不说权利和义务要对等了?”
“我妹妹在我父母跟前尽孝照顾他们,我父母补贴点她怎么了,赡养父母本来是儿子的义务,我妹妹替我尽孝了,我出点钱是应该的。”
宋小英想说,那她弟弟照顾了她的父母,她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但想了想,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