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回禀道:“娘娘,有人在坤宁宫的横梁之上下了毒,这种毒药十分独特,看样子不像是中原的毒药,而是一种草原的奇毒,中毒之人轻易查不出来,最后只会虚弱而死,而且因为坤宁宫各处都以花椒涂墙,谓之椒房之宠,而花椒的气味是很重的,以此掩盖了奇毒的存在,要不是娘娘特意提醒,微臣二人甚至不会有丝毫的发现。”
俪珠挑眉:“这种毒能清理掉吗?”
张太医点头:“自然是能清理的,不过微臣还是建议直接把横梁换了。否则说不定还会有漏网之鱼,因为这种毒性十分特殊,将其抹在一个地方,即使风吹日晒,可能也要多年才能逐渐消弱毒性,而若是抹在室内,那更是可以维持许久。”
俪珠并不算十分在意:“无妨事,坤宁宫自本宫之后,恐怕象征意义将会大于实际意义,本宫是不会直接住进坤宁宫的,毕竟养心殿已经比坤宁宫好了太多。”
张太医松了一口气:“那微臣就可以慢慢配解药了。”
……
永寿宫。
钮祜禄妃双目充血:“皇贵妃居然已经住进了养心殿!皇上还把乾清宫后殿和坤宁宫都赐给了她,那可是本宫姐姐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代表着至尊无上的凤位,皇上看来是真的已经属意她为皇后了。”
贴身嬷嬷安慰道:“娘娘莫要气馁,娘娘终究是四妃之一,等过段时间您一定可以重回贵妃之位,届时即使皇贵妃当了皇后,咱们也未必没有一博之力,而且宫里有两位皇贵妃,承乾宫那位虽然一直禁足,相当于被打入冷宫,但也并非不存在了,皇贵妃想要登临中宫之位,终究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钮祜禄妃欲语泪先流:“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
贴身嬷嬷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钮祜禄妃仰天大哭:“本宫何曾想过会沦落到这样的田地?整整二十个月都没有侍过寝了,本宫还算什么嫔妃?”
“您还有十阿哥,您可不能气馁。”
“唉……”
……
慈宁宫。
太皇太后双腿瘫痪之后,即使康熙不再让侍卫将她看管起来,她也很少离开慈宁宫了。
甚至大半年时间,她连寝殿都不出去一回。
外面俪珠因为迁宫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慈宁宫也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因为康熙早就把太皇太后身边的人换成他的了。
而苏麻喇姑虽然忠心于太皇太后,但是她知道太皇太后这个状态,根本不可以将俪珠的消息汇报给太皇太后。
否则,说不定可以瞬间气死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愈发糊涂了:“这都一年多过去了,为什么俪宸皇贵妃好像没有一点虚弱的样子?”
杜舒朗敷衍道:“可能是剂量不够,毕竟俪宸皇贵妃曾经陪着皇上南巡了一段时间,没在紫禁城,然后今年又有很长时间住在了畅春园,美目盼兮要靠点燃蜡烛才能发挥效用,这是得日积月累的才行。”
太皇太后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加大剂量!给哀家把景阳宫变成一个毒巢,哀家让让那个妖女死无葬身之地。”
杜舒朗面上恭敬,心中冷笑:“奴才遵命。”
苏麻喇姑无声地叹息一声,她无法告诉太皇太后,俪宸皇贵妃已经搬去养心殿了。
当初在景阳宫之中的布置全都付诸东流。
至于想要继续在养心殿之中下毒,那就太麻烦了。
这些日子以来,太皇太后的势力一直在被削弱,如今可谓是十不存一。
能在明面上保持太皇太后的尊荣,还是多亏了康熙比较心软,否则太皇太后指不定哪天崩逝了都没人来管。
……
日月如梭,白驹过隙,九月很快翻过了篇儿,眨眼间来到了十月。
又是一天初一,俪珠专门在坤宁宫正殿接受了一众嫔妃的请安,而后便带着身份足够的嫔妃前往寿康宫向太后请安。
请安结束,太后专门将俪珠留了下来。
太后十分怜惜,万般感慨:“难为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俪珠客套了一句:“多亏了姑母庇护。”
太后淡然一笑:“跟哀家没有关系,是你自己的本事,而且你又比较幸运,皇帝正好是个情种,又与你看对眼儿了。”
俪珠随口道:“一切冥冥中早已注定,都是命而已。”
太后忍不住嘱咐道:“你如今距离皇后之位只有半步之遥了,越是如此,越不能放松,毕竟在这宫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俪珠点头:“多谢姑母教诲。”
太后目光放空,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皇帝将坤宁宫赐给了你,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你可知道自大清入关以来,第一任坤宁宫的主人是谁吗?”
俪珠直言不讳:“是姑母的姑母,先帝的静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