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妃顿觉脸上愈发疼痛难忍,心中戾气横生:“皇贵妃?怎么回回都有她!什么事儿她都要掺和一手,不知道的还以为……”
敏贵人低声劝道:“姐姐!人多耳杂,您且忌讳些吧!”
乌雅妃心中不忿,但到底对俪珠心怀畏惧:“哼!有本事就让成贵人一辈子都别回来,不然今日本宫一定要好好审一审她,看看她那盒云片糕究竟是从谁那里得来的!害了本宫的儿子,本宫绝不让她好过。”
突然,一阵尖细的唱喏之声远远传来:“皇贵妃娘娘驾到!僖妃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行礼问安:“叩见皇贵妃娘娘!叩见僖妃娘娘!皇贵妃娘娘凤体金安,僖妃娘娘万福金安。”
俪珠与僖妃高坐在步辇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场中的众人:“乌雅妃,你想怎么审问成贵人?”
成贵人一路步行,带着七阿哥跟在后面,显得十分卑微。
乌雅妃怒瞪着成贵人,意欲择人而噬:“皇贵妃娘娘,臣妾已经调查过了,如果不是成贵人在四阿哥的必经之路上以言语引诱,四阿哥是不会专门送云片糕给胤佑的,这肯定是成贵人早有预谋的,她专门等着这个机会就是为了害臣妾的儿子。”
俪珠嗤笑一声:“这一切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乌雅妃咬牙切齿:“只要将成贵人抓起来,狠狠地审问一番,臣妾相信一定可以让真相水落石出。”
俪珠冷笑不止:“审问?你难道想把成贵人送进慎刑司不成?”
成贵人浑身一抖。
乌雅妃理直气壮:“臣妾正有此意,看来娘娘是与臣妾英雄所见略同了,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请成贵人去慎刑司里走一遭了。”
成贵人瞳孔一缩:“皇贵妃娘娘……”
俪珠将手一抬,打断了成贵人未说完的话。
“乌雅妃,你可知道慎刑司是什么地方?成贵人又是什么身份?她虽然没有上皇家玉牒,可她好歹以为万岁生了一个孩子,为爱新觉罗皇室开过枝,散过叶,有功于大清!”
俪珠严词反对:“你居然想要将她随随便便就送到慎刑司去,你以为皇室是什么地方?土匪窝吗?一点规矩都不懂,妄为四妃之一。”
乌雅妃怒不可遏:“皇贵妃娘娘,难道宫里也要来什么刑不上士大夫这一套吗?”
俪珠反唇相讥:“皇室的事,自然有皇室的解决办法,你要是把嫔妃直接送进慎刑司,这就是在打万岁的脸,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连这都不明白?”
“事关皇嗣之事,寻常的规矩又有何用?难道皇贵妃娘娘想让胤祚白死吗?”
乌雅妃嘶吼出声,显得无比悲痛:“胤祚明明已经立住了,再有个七八年他都可以大婚了,结果现在就这么没了!皇贵妃娘娘可知道臣妾的心里有多么悲痛?如今,成贵人是唯一的线索,如果皇贵妃娘娘不让臣妾审问成贵人,那么臣妾完全可以怀疑皇贵妃娘娘是不是要包庇成贵人!”
俪珠的神色毫无变化:“本宫查到的线索比你更多,比你更早,本宫早就已经单独调查过了,也获得了成贵人的证词,六阿哥并不是成贵人所害,你莫要在此胡搅蛮缠,否则本宫绝不手下留情。”
乌雅妃一忍再忍,几乎将满口银牙咬碎:“成贵人身为嫔妃,身份与众不同,轻易不能上刑,臣妾倒也理解,但成贵人身边的宫女太监不同,只不过是一群贱骨头贱命的奴才而已,不如将他们全部投入慎行司,仔细的审问一番,必然可以从他们嘴里撬出许多有用的东西。”
俪珠轻蔑一笑:“乌雅妃,你忘了你的出身了?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别以为你做了妃子就可以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了,你还差得远呢!”
乌雅妃颇有两把刷子,脸上并未露出丝毫难堪之色,反而显得落落大方:“臣妾虽是包衣出身,比不得八旗勋贵,可是包衣乃是皇室最亲近的奴才,能够伺候皇上,伺候皇室的诸位主子,乃是一等一等荣耀,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俪珠双眼微眯:“你既然知道包衣是皇室近奴,那你自然应该明白,宫里的宫女都是有旗籍的,都是跟你一样的包衣出身,哪里是你一句话就可以随便动刑的?”
乌雅妃退而求其次:“那这些太监总没有旗籍了吧?他们不过是穷苦贱民出身,最是低贱无比,难道对他们还用不得刑?”
“正因为太监低贱,所以寻常嫔妃身边都是宫女贴身伺候,很少有太监能够近身,尤其是一宫主位之下,身边连个总管都没有,成贵人根本不得宠,又如何把这些小太监发展成她的心腹?再者,万岁乃是千古难逢的仁君,最是怜贫惜弱,这些太监身有残疾,本就可怜无比,平日里多多赏赐还来不及,哪有平白无故去踩他们一脚的道理?”
俪珠口齿伶俐,随口两句就将乌雅妃的要求顶了回去:“乌雅妃,你也积些阴德吧!好歹是个妃位主子,虽然没有封号,可也别失了皇室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