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珠顿感好奇:“乌雅妃好歹给你生了那么多孩子,你怎么丝毫也不顾及四阿哥、六阿哥和五公主的颜面?之前你对宜常在可不是这样的。”
康熙如今看穿了乌雅妃的真面目,从前对乌雅妃有多么欣赏,如今就有多么厌恶:“正是因为她给朕生了好几个孩子,所以朕才将她一介包衣从宫女提拔到了四妃这样的高位,如此圣恩浩荡,已是古今罕有,她却仍不知足,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也不瞧瞧她有没有那个命!”
要不是乌雅妃有三个孩子,早就不止褫夺封号这样的惩罚了。
俪珠用手在康熙的心胸口顺了顺,柔声安抚道:“好了,消消气,不值得为了一个乌雅妃而大动肝火。”
康熙一把握住了俪珠的玉手,叮嘱道:“爱妻言之有理,日后她再敢胡作非为,爱妻可以随意惩治。”
俪珠唇角微勾:“我记下了。”
……
永和宫。
乌雅妃正抱着六阿哥与敏贵人闲话家常。
敏贵人透过窗户,用余光瞟着殿外那个站在檐下的小小身影:“姐姐,四阿哥在外面等了许久了,您怎么不见一见?”
乌雅妃嗤笑一声:“见他做什么?他同咱们根本不是一条心的,虽然现在回到了本宫身边,但心里却依旧想着佟佳氏那个贱人,每日就盼着佟佳氏东山再起,他好重新回到承乾宫去!他一直觉得自个儿是皇贵妃的儿子,心里傲着呢!如今却突然变成了一个妃子的儿子,怕是不甘极了。”
敏贵人眉头轻皱:“可我看他日日来给您请安从不落下,对您未必没有孺慕之情。”
乌雅妃满心满眼全是恶意与偏见:“四阿哥表面孝顺,实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他就是吃定了本宫不敢对他过于苛责,所以他日日过来膈应本宫!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不愧是从小养在佟佳氏那个贱人身边的,耳濡目染之下,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从前本宫不敢对他做什么,也只是防着俪宸贵妃借机发难而已,如今的俪宸贵妃为了自个儿那不争气的肚子还不知要如何伤神,根本管不到本宫这里,本宫也就不必再装了。”
敏贵人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沉默不言。
忽然宫人来报,梁九功到了。
乌雅妃心中一喜,先是让乳母把六阿哥带了下去,而后连忙派人将梁九功热情地迎了进来。
结果梁九功却冷着脸,语气十分生硬:“乌雅主子,皇上口谕,您因为德行不佳,又冒犯了俪宸贵妃娘娘,从此刻起便不是德妃了。”
乌雅妃大吃一惊:“什么?”
梁九功眼中带有三分轻蔑与三分不屑还有四分鄙夷,唯独没有丝毫恭敬:“您没听明白吗?皇上褫夺了您的封号,您现在不再是德妃,而只是乌雅妃了。”
通常来说,被降了位分的嫔妃可能还有机会复起,但被褫夺了封号的嫔妃,想要再出头可就难了。
乌雅妃深受打击,说话结结巴巴,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这…这怎么可能呢?皇上怎么会这么对本宫?梁公公,你确定没有传错旨意?”
梁九功趾高气扬,根本不拿正眼去瞧乌雅妃,甚至还故意嘲讽:“皇上除了褫夺了您的封号,而且皇上还说了,您必须每天要抄写一万遍德字,每个月都要交到俪宸贵妃那里去查验,大概是皇上觉得您缺什么就要多写一些什么吧!这可是对您的恩典呐!您可不要忘了。”
乌雅妃当场瘫坐在了位子上,整个人的五官揪在一起,半天说不出话来。
梁九功见状,顿觉无趣,连礼也不行,直接转身离开。
他还以为从前被皇上百般赞誉的德妃娘娘在收到褫夺封号的消息之时,会有一些不同于寻常嫔妃的反应,没想到不过如此,终究也只是庸俗之辈。
敏贵人连忙上前劝道:“姐姐,还好皇上只是褫夺了您的封号,没有降您的位分,您现在依旧是四妃之一,只要……”
“你不懂,我刚做德妃的时候,有一次侍寝,皇上对我说,知道为什么朕要封你当德妃吗?我说不知道,然后皇上就对我吟了一句诗:律底春回寒谷暖,堂间夜会德星贤!”
乌雅妃紧握着敏贵人的双手,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虽然不通汉家经典,但这首诗我一直记着,你知道这首诗的意义吗?这是宋朝时期一位名叫姚勉的状元祝贺友人新婚燕尔的诗句,说得是新婚夫妇的日子将会犹如春暖花开一般越来越美好,代表着皇上当时对我的认可与欣赏!”
敏贵人被有些崩溃的乌雅妃捏得痛了,却也只能生生忍受。
“皇上原本将我看得那样重,结果如今却撤了我的封号,这就说明我在皇上心中的美好形象破碎了!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日后我在皇上心中将变得一文不值!”
乌雅妃泪眼婆娑,哀叹不休:“即使有一天咱们能够除掉俪宸贵妃,我也不可能再变成皇上心中最特殊的那个女人了。”
敏贵人此刻没有别的法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