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珠点了点头,而后与康熙略微收拾了一番,便穿着一件常服来到了花厅之中,同康熙一起坐下。
看着摆在眼前的六十多道美味佳肴,俪珠食指大动,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了,直接大快朵颐起来。
待到酒足饭饱之后,康熙亲自为俪珠斟了一杯梨花酒:“快润润嗓子。”
俪珠连饮三盅之后,才道:“有一件事让我觉得非常蹊跷。”
康熙将手放在鎏金珐琅盆之中浸了浸:“说来听听。”
俪珠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赵答应手上没有工具,是怎么把簪子磨尖的?而且她的位分那么低,家世也不好,手底下基本无人可用,又是怎么准确得知王西豪的行踪的?”
康熙淡笑:“爱妻果然聪慧过人。”
俪珠眼前一亮:“看来你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康熙坦言:“赵答应手中的簪子是为夫安排人交给她的,王西豪的行踪也是为夫透露给她的,至于她为什么对王西豪有那么大的恨意,也是为夫让她身边的宫人一直对她不停地进行暗示,所以她才会不管不顾,以身入局,非要诛杀王西豪。”
俪珠先是恍然大悟,而后心生疑惑:“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主使的!难道你身为皇帝,处置一个总管需要这么麻烦?”
康熙将擦了手的帕子随手扔到秋花捧着的托盘之上:“处置一个总管自然不难,关键是让慈宁宫的副总管真正成为太皇太后的心腹,这才是一件难事。”
俪珠瞬间反应了过来:“杜舒朗是你的人?”
康熙颔首:“自然。”
俪珠凝眉:“怪不得我上回在慈宁宫与老妖婆对峙的时候,杜舒朗错漏百出,原来他是故意卖破绽给我。”
康熙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杜殊朗人很机灵,等他当上慈宁宫大总管,取信了太皇太后之后,太皇太后将彻底翻不起任何浪花。”
俪珠随口叹道:“你的算计倒是精妙,只可惜赵答应着实可怜。”
康熙揶揄道:“朕的珠珠还会可怜别人呢?”
俪珠当即白了康熙一眼:“我的性格虽然嚣张跋扈,可也不代表我毫无怜悯之心。”
康熙突然正色道:“赵氏在怀孕期间对你颇有怨言,憎恨你独霸圣宠,要不是为夫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手,她小产之后或许要报复的人就是你了。”
“她的答应之位还是我替她请封的!她竟然一点都不念我的好?不过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俪珠先是诧异,而后又尽数释怀:“终究人死如灯灭,生前的恩恩怨怨都随风散去了。”
康熙捧着白玉茶盏,温声道:“你倒是豁达。”
俪珠顺势换了个话题:“不说这个了,前日范氏与魏氏已经入了阿哥所,改天不如连带大阿哥把他们一起叫来,好歹也拜一回你这个当公爹的。”
康熙摇头:“不过是两个包衣女子,你直接给了她们庶福晋的位分,这已经十分抬举她们了,日后她们若是有机会诞育子嗣,我再见她们也不迟。”
俪珠黛眉微蹙:“你觉得我给得位分高了?”
康熙不置可否:“她们在你宫里学过规矩,位份给的高一点倒也说得过去。”
俪珠轻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康熙十分无奈:“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又开始使小性子了?”
俪珠讥诮道:“得了吧!你的儿子千好万好,来日给他娶个番邦的公主才算般配!”
康熙一脸认真:“这可不成,还是得从八旗贵族之中挑选贵女。”
“你儿子的事你自个儿操心,以后别再牵扯上我。”
俪珠翻了个白眼儿,起身欲走。
“爱妻……”
康熙连忙拉住俪珠,先是温声软语地赔礼道歉,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摆事实,讲道理。
折腾了好一会儿,俪珠方才转怒为喜。
帝妃二人很快又重归于好。
俪珠趁机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于你听。”
康熙挑眉:“是关于内务府的事?”
俪珠讶异:“你怎么知道?”
康熙昂首挺胸,面上露出一抹傲然之色:“内务府的那三个家伙来找你的时候,那么大张旗鼓的,以为借着给你送金册金宝的名义就能遮掩过去,实际上在内务府的总管大臣将要出现变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他们三个的谋划看似毫无破绽谋划,在有心人的眼里,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俪珠直接开门见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要把凌普推上去?”
康熙沉声道:“胤礽的年纪不小了,也该给他一些身为储君的真正待遇了。”
俪珠不依不饶:“内务府有多重要,你比我更清楚,太子虽是储君,但也不能越过你这位皇帝吧?凌普一来,内务府就要调走一个总管大臣给他腾位置,这算什么?长此下去,太子的气焰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