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络罗贵人如实答道:“不敢欺瞒娘娘,臣妾自然知晓。”
两人是亲姐妹,又待在同一宫里,说不知道也没人相信。
俪珠眼中寒光一闪:“既然如此,你也该同罪同罚。”
“臣妾有罪,娘娘自然可以责罚,只是请娘娘高抬贵手,饶我妹妹一回!她如今饱受打击,心智已经有些不大清明,若是再一昧逼迫,恐怕会发生谁都不想看到的事。”
郭络罗贵人软语哀求:“您是个有大福气的人,天生慈悲心肠,若非我妹妹招惹到您,也不会有今日之祸!只是求您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高抬贵手,再给我妹妹一次机会吧!”
俪珠黛眉微挑:“瞧你这说的,本宫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还能把你妹妹吃了不成?”
郭络罗贵人跪倒在地:“娘娘若肯开恩,臣妾与整个郭络罗家族都将感激不尽。”
俪珠并不买账:“感激的话只是嘴上说说的吗?”
郭络罗贵人四下打量了一番,方才小声地许诺道:“臣妾阿玛好歹也是一名侍郎,而且被赐了御前行走的殊荣,只要娘娘肯放我妹妹一马,从此之后,臣妾阿玛将会做主献出郭络罗家族三成的收益。”
宜嫔大惊失色:“郭络罗银柔珠!你怎敢出卖家族的利益?”
“这是阿玛的决定!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认不清楚现实吗?”
郭络罗贵人眼中满是失望之色:“俪宸妃娘娘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够轻而易举的碾死你,如若再不俯首称臣,你是想让阿玛失去你这个女儿吗?”
这话半真半假。
郭络罗家族愿意割让利益,有一部分原因的确是为了帮宜嫔减轻压力。
另一部分则是因为郭络罗三官保另有打算,虽然暂时需要郭络罗家族上下勒紧裤腰带,可却能够借机退出前朝的索额图与纳兰明珠两派之间的斗争,进行明哲保身。
长久看来,完全不亏。
宜嫔瞪大了双眼:“不!我不信!阿玛怎么会……”
她一直以为她的阿玛与额娘不喜欢她,没想到竟然还有为她考虑的一天。
“阿玛与额娘对待你我或许的确有所偏颇,但也并没有如你想得那样,把我捧成了宝,把你当成了草。”
郭络罗贵人趁机煽情道:“只是因为我从小性格柔顺,而你的性格则太过火辣,才会总觉得阿玛与额娘针对你!可实际上,你从小到大闯了多少祸,哪一次不是阿玛与额娘替你摆平的?”
宜嫔痛哭出声:“呜呜呜呜……”
“行了,姐妹情深的戏码,本宫不喜欢看!宜嫔,这一次看在郭络罗贵人的份上,本宫就饶你一回。”
面对郭络罗贵人的条件,俪珠沉吟片刻,既不同意也不拒绝。
她只模棱两可道:“下次若是再敢胡作非为,蹦哒到本宫面前,本宫一定把你的一宫主位给你撤掉,看你在宫里还怎么趾高气昂。”
郭络罗贵人如蒙大赦:“多谢俪宸妃娘娘开恩!臣妾姐妹感激不尽!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俪珠一个眼神,小金子等人松开了宜嫔。
郭络罗贵人再次拜谢:“娘娘慈悲。”
而后俪珠带着一大堆嫔妃宫人直接转身离去。
郭络罗贵人与翊坤宫的宫人齐齐行礼:“恭送俪宸妃娘娘。”
宜嫔瘫软在地上,失神地望着殷红的宫墙,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
郭络罗贵人暗暗叹了一口气,神色十分复杂。
宜嫔这颗家族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优秀棋子,算是半废了。
……
回宫的路上,俪珠高坐于步辇之上,整副贵妃仪仗排列前后,显得十分气势轩昂。
秋果问道:“娘娘,真的要接受郭络罗家族的进献吗?”
“当然不了!本宫还没当上皇后呢!若是真收了郭络罗家族的三成收益,这不是有结党营私之嫌吗?”
俪珠断然摇头:“哪怕万岁会包容本宫,可也不能随便插手到前朝去!否则,索额图与纳兰明珠一定会联合起来对付李家。”
夏果闻言一惊:“索额图与纳兰明珠怎么敢?”
“他们怎么不敢?一个背后有太子,一个背后有大阿哥,一个出自赫舍里家族,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一个出自那拉家族,那拉氏四部分支皆以他马首是瞻。”
俪珠倚靠在步辇之上,眼中晦暗不明:“李家虽然是一流的汉军勋贵,可前些年三藩之战耗尽了底蕴,如今只是一个空架子!若不是本宫得了宠,万岁颇为抬举李家,过不了多少年,恐怕李家就要沦落成破落户了。”
秋果难以置信:“太子与大阿哥才十多岁,前朝支持双方的大臣竟然已经开始分庭抗礼了!”
“先帝六岁登基,万岁八岁登基。”
俪珠言语之间满是讥诮之意:“太子今年十岁了,大阿哥更是十二岁了!在那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