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误会了......激怒?并不需要......」
半封闭的院落,气氛愈发压抑,唐九悯却似乎并不在意对方态度,独自言语。
「毕竟进入这镇子许久,了解到些事实罢了......」
「事实?」
可话刚出口,就被画师那边冷笑一声打断。
「你以为自己很懂?来了仅仅一晚,就敢说许久?」
「你可知,这些家伙......活该在这里被折磨。」
「他们当初怎么对待我,怎么作践我,嘲弄取笑我!」
「要知道,我家代代都是镇上最好的画家,受人尊敬......」
说着说着,这家伙仿佛是被踩中了某道红线,情绪激动起来。
不过很快,就如他一般,唐九悯出口将其打断。
「等会......」
「错了吧?」
院门旁,唐九悯微眯双眼,直视着有些癫狂的画家冷笑道:
「是你祖上代代受人尊敬!」
「是你祖上代代镇上最好画家!」
「不管是村头的猎户,还是孙姓女子住所,皆有画像。」
「画风老道,惟妙惟肖,技艺少有。」
「可惜,皆是落款在左,画劲也多从右起......与你屋子画作完全不同。」
「想来,是你父辈的画。」
「毕竟你,不管动物,还是人像,都无法完成。」
「恐怕,差的不止是眼睛,还心术不正......」
「你胡说——!」
对面,那画师早已听得双眼充血,耳听挖苦更甚,哪里还能维持冷静。
「我哪有心术不正,我自幼学艺......」
然而,唐九悯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只见,一大团东西被他从兜内掏出,撒在半空。
「学的是什么?」
「是这些么?」
被抛出去的东西,是一张张字条,洋洋洒洒如天女散花。
「我在小镇各处发现的。」
「庄大画家,该不会不认吧?」
院门,唐九悯脸色徒然一变,多了几分嘲弄和鄙夷。
「酒债!赌债!」
「谁能想到,祖上代代画师,你却如此堕落。」
「酗酒酗赌,画技荒废......。」
「如此行径,别人怎不唾弃,作践你?」
半空中,字条随着话音落下,上面小字密密麻麻。
眼看证据确凿,对面刚刚色厉内茬的男人顿时哑口。
只是,唐九悯这时却不停嘴。
相反,明明刚填了一把火的他,继续开口。
「说起来,画室里,还有你屋子里的人,也是如此吧。」
「尤其是在椅子上被折磨的,按骨骼来看是女人,根据生长程度,死者年龄临近双十。」
「花季呀,花季,可就这么被你折磨至死?」
「该不会是被拒绝了吧?庄画师?根据我查到的镇子名薄,你年纪早过三十,并无婚配。」
「按照名薄,同镇男子,除偷女干耍滑,外乡逃窜无居之辈,大多双十有余成婚。」
「足可见,你名声败坏,性情低劣。」
「恐怕任何人家,都不希望自家女儿和你这废物扯上半毛钱关系吧?」
「闭嘴!」
画师恶狠狠瞪着唐九悯,怒声打断。
而后,院子便传出他阴沉的冷哼声。
「倒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短短一天时间,竟然能搜到这么多有用的线索。」
「可就算你知道我的过去,又怎样?」
画师突然嚣张哼笑,同时手掌抬起,作出紧握动作。
肉眼可见,几道灰色的雾状存在,在他的手掌中发出哀嚎。
「现在他们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取笑我了,风水轮流转,不是么?」
说完,这人嘴角愈发勾起,阴冷且残忍。
在冤魂的哀嚎中,他的声音更加清晰,「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的我今非昔比!哈哈哈哈……」
「那些被人鄙夷、作践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这方圆之内,谁也无法违抗我!」
「别说他们,就算你,还有那蠢货,也奈何不了我......」
半封闭的院落,回荡着画师越来越激昂的声音。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可惜,就在这猖狂大笑中,对面那人却脸色自然。
于是,随着盏茶时间过后,独笑的他渐感不对,收起声响。
「笑完了?」
对面,终于等到安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