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文院,宋砚淮给赵镜姝倒了一杯水,说:“那天晚上我并非故意不告而别,实在是当时身有任务不得不先离开。”
冥月担心二人有误会,也帮着解释:“是啊,当时将军为了表小姐您耽误了一些时间还受伤了。”
赵镜姝抚摸着小腹,没有接过水,垂眸摇头:“不是这件事。”
冥月一愣,看着宋砚淮。
宋砚淮也猜出她想问什么,便先让所有人都先出去。
冥月跟阿亚离开,将门关上。
宋砚淮把水放到她的手边:“你认为我方才是故意刺激父亲说那些话的对吗?”
赵镜姝抬眸:“你明明知道那些话不是姨夫的本意,你为何要这样问。”
“可是镜姝,你方才差点就要受他欺负。若是我没有及时赶回来,你知道你会遭遇什么吗?”
宋砚淮蹙眉,也认为自己好心被当驴肝肺了。
这话听得赵镜姝很不明白,困惑问:“可是不管怎么样,姨夫都是你的父亲啊,你作为儿子,难道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恩爱吗?
你为何要故意破坏他们,难道小姨跟姨夫和离、分开了,你还会开心不成?”
比起看宋响家庭幸福美满,宋砚淮自然是想他骨肉分离、家破人亡。
若是师桐对宋响死心,以后再对宋家做些什么,也就不担心镜姝会因师桐的遭遇伤心、迁怒他。
“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父亲跟母亲吵一架,然后父亲妥协而已,至于会牵扯到三十多年前的事情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也没想到母亲对父亲会有这么大的心结,何况这件事的确是父亲的不对,他杀了我哥哥,杀了我母亲的第一个孩子……”
宋砚淮握住赵镜姝的肩膀说,“镜姝,父亲并不是因为你我的事情跟母亲闹矛盾的,母亲也不是因为我们的事情哭到晕厥的,这都是父亲做的孽。
你现在也怀着孩子,你应该也很明白母亲的感受才是。”
赵镜姝有些语塞。
虽然开始知道怀孕她的确是不想要孩子,也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很有可能会毁了她一辈子,可因为她太渴望家人了,便是不知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也想要留下。
而她的遭遇,不就是跟小姨当年的经历重合了吗?
伴随着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赵镜姝也越发的放不下他,更别说小姨曾经还抚养了那个孩子整整五年。
那两千多天的悉心照顾、抚摸跟亲吻……换做是谁都会痛心的。
“其实你也不用太忧心,母亲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她会走出来的。”
宋砚淮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你也要多多看顾我们的孩子,旁的事情不用理会,有些人的缘分就是这样,你也没有办法。
就算是分开了,那也是母亲自己的选择,有因必有果。”
话是这样说……
赵镜姝微微蹙眉,沉默半晌。
她感觉二哥有事瞒着自己。
首辅府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宋砚淮跟宋响也还是要继续上下朝,二人按部就班、似跟从前并无不同。
在此期间,赵镜姝听说宋砚淮自掏腰包补足了粮食空缺,虽赚了点名声,但长久以往不是办法。
如今国库空亏,便是米混着红薯也难以继续维持下去。
先前在谢钺沉来做客时赵镜姝心里就有了些主意,但也不一定能施展开。
她给天佑城的好友写了封信,告诉了他首辅府如今的状况。
现在宇文聍御的处境也不太好,他要跟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抢夺家主之位,也是步步惊心。
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上个月却向了她借了五千两银子。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赵镜姝知道他肯定是遇到难题了。
赵镜姝将信装入信封内,又有些犹豫。
阿聍现在自身难保,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他,会不会分他的心?
可现在小姨的情况……
赵镜姝有些犹豫。
这时阿亚忽从外头进来,赵镜姝立即将信封藏进了书页内。
“何事?”
“是夫人。”
赵镜姝紧张得站起身来。
“夫人因为太过伤心发烧了,大夫来看过,但是夫人不愿意喝药,也不愿意吃饭。”
“怎么会这样。”
赵镜姝心提了起来,“我去看看。”
她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忙往主院去。
赵镜姝过去时瞧见宋响枯坐在院外亭内,他一动不动,麻木得就像只剩下一具躯壳。
赵镜姝心里还是很唏嘘的,按照如今小姨的情况,在这么发展下去,两人估计是要和离了。
就算不和离,也会义绝。
赵镜姝没有耽误时间,进入寝室时宋知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