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镜姝倏地一顿:“我们之前真的认识?”
孙烨渊眼底的光倏地黯淡下来:“原来你不记得我啊。”
这样的失落赵镜姝熟悉的过分,这些年她默默跟在宋砚淮身边,时常看着他的背影,上一秒满怀期许下一瞬就被猛浇一盆冷水。
“相逢即是缘,之前忘了,现在我们成为朋友就好。”赵镜姝呢喃着,“你能告诉我我们之间的事情啊吗?也让我回忆,你别偷偷藏着。”
孙烨渊看着她,目光忽又带着光芒:“其实你忘了也正常,就很平常的一个下午,那时你刚从酒楼出来就碰到了一个无赖。
那男人在你面前摔倒,后又请求你扶他起身,你照做了,明明是做好事,但那个男人非抓着你不放,偏说是你撞倒了他,说自己的腿疼得走不动道,起不来身。
那男人是真难缠,当街邻舍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估计是看你穿得光鲜亮丽又是女子年纪还不大,一开口就是要敲诈三两银子。
周围的看客对你指指点点,毕竟是有脸面的人家,大都愿意花点小钱终结这些个纷扰,三两银子对于咱们这样的人家不算什么,但你偏偏不。”
赵镜姝听着,心里是有点印象的。
其实也就半年前发生的事,那时也是跟今日一样的例行开会,她约了几个大掌柜,结束后她便要回府,却不想刚出了酒楼就遇见了这么一个碰瓷的无赖。
那无赖躺在地上哭天喊地,周围都是指责她的人。
赵镜姝当时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三两银子对她这女皇商而言更是毛毛细雨。
可她脾气就是倔,就偏不妥协,那男人一会儿说骨折了,一会儿说自己的腿废了,后她夺过了路人的马直接就朝着那无赖撞过去。
前一秒还嚷着快要死了的男人,下一瞬就跟个癞蛤蟆似的跳起来,活蹦乱跳的。
那无赖男知晓碰到了刺头,也知道自己理亏,最后跑了。
孙烨渊陷入了那日的回忆当中,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意:“我当时想,这姑娘胆子可真大啊,那个男的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她怎么敢的啊。
而且那个男的当时就想着认栽离开,却不想你居然敢上前一把抓住对方不让人家走。”
回想起当时孙烨渊都觉得危险:“不要说你是个姑娘,就算是换成男性估计都不一定敢这么做,但你就胆大,甚至当面对着那些围观群众说谁要是能把这个无赖男抓住送官,
你就给对方三两银子,那无赖男恼羞成怒,你都被推倒在地上了还不依不饶,一定要将那男人送官,
后来就是我把他送官了”
说起那时,赵镜姝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那时她很凶,无半点大家风范。
“当时我想的是,若是放任不管,那我绝对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受害者,但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
赵镜姝深呼吸,目光冗长,“这个世道本就对女子够苛刻了,难道还要因为天生力气小就要遭此飞来横祸吗?
这不公平。”
孙烨渊长长叹了口气,说:“是啊,当今的女子的确是过得辛苦,既走不出家宅,外面的男人也不允许女人来分一杯羹,的确很难。”
赵镜姝微怔,略有些以外孙烨渊竟会赞同自己的说法。
在当代许多人看来,女子就应该相夫教子,好好辅佐丈夫当几个贤妻。
可为女子就只能当贤妻,而不能撑起自己的一片天呢?
贤夫也挺好听的。
“孙公子倒是跟寻常的贵族不一样。”
孙烨渊看着她的目光亮晶晶的:“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嗯呐。”
赵镜姝浅浅一笑,想到那个爱慕多年的男人,她心下一沉。
或许若是没有宋砚淮,她可能会跟孙烨渊试一试。
“孙家跟宋家之后就是亲戚了,以后我们一定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她有意无意地加重了朋友二字。
孙烨渊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虽镜姝没有明说,但他怎么可能会不懂。
说不失落是假的,毕竟这是他惦念了一年多的姑娘。
她有谋略又胆大,是他见过的那么多大家闺秀中最特殊的一个。
“对,我相信我们能处得很好。”孙烨渊说着,给赵镜姝倒了一杯茶。
“孙公子?”
一男子忽然出现,笑盈盈,“你也在这吃茶?”
当瞧见那人时,赵镜姝脸色差点能挂住。
卖茶陶。
赵镜姝眯了眯眼,仍是盈盈一水,笑意浅浅,但心里却掀起了泼天的杀意。
过去这两个月,她还没来得及去找他的麻烦,他居然还敢出现。
卖茶陶像无事发生一样,还同赵镜姝问好:“赵小姐也在啊?”
赵镜姝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