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霍则琛没有追问，揽着秦嫣睡了一整夜。
清早阳光洒进房内，秦嫣缓缓睁开眼，霍则琛安静的睡颜随之映入眼帘。
如此近的距离，她能清楚地看见男人脸上的小绒毛，低垂着的浓密睫毛像极了随时就要展翅的蝴蝶。
秦嫣很少有机会这样看着霍则琛，此时更是分外珍惜。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像是要将这张脸一笔一笔地刻进脑子里。
果然，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产生贪念。
就像现在，她怎么看都看不够，巴不得能看一辈子。
“看够了吗？”
霍则琛突然开口。
秦嫣吓了一跳，“你醒了？”
“嗯。”
霍则琛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随即垂眸看向秦嫣，“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
秦嫣笑了笑，跟撒娇的小猫咪似的蹭进霍则琛的怀里。
下一秒，男人倒抽一凉气的声音落在头顶。
秦嫣抬头，看见霍则琛略显扭曲的表情，“怎么了？”
“手麻了，你别乱动。”
闻言，秦嫣一怔，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一整晚没睡？拿手臂给我当枕头，要是不舒服的话，不用硬撑的。”
“我缓缓就好。”
昨晚秦嫣情绪那么低，好不容易才睡着，他哪里舍得打扰她休息？
这会，秦嫣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看着霍则琛的手臂，“要不要我给你扎两针促进一下血液循环？”
“不用。”
霍则琛果断拒绝，总觉得这女人一睡醒就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不要就算了。”
说完，秦嫣掀开被子下床，“我先去洗漱，你慢慢等手臂恢复知觉。”
看着女人的背影，霍则琛微微拢眉，“没良心”三个字在她身上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到五分钟，秦嫣匆匆走出洗手间，径直走向房门，“希冀有点事需要我处理，你们先吃早餐，不用等我了。”
霍则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声干脆利落的关门声。
……
秦嫣并没有回希冀，而是在半路上接了一个身穿工服的男人，将车停在路边树下。
秦嫣直接问，“你真的在工业区里见过秦芒？”
“对。”男人点头，“虽然我没有见到他的正脸，但我远远看过他，还听几个工人私底下讨论，都喊他‘芒哥’。”
“烟小姐，我回头再找机会靠近，一有确切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不急。”
秦嫣看向男人，蹙眉道：“工业区里很有可能到处都是秦芒的眼线，你行事还是小心为主，贸然靠近秦芒太危险了。”
男人憨厚地笑了笑，“我自己会小心的，谢谢烟小姐关心。”
随后，男人推开车门，想了想还是回头，“以前鸢姐帮过我一次，她人已经走了，现在我所做的，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所以，一开始接到任务的时候我还挺开心的。”
说完，男人下车，身影很快消失在路边的丛林里。
秦嫣这才反应过来男人特意留下那番话的意思……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不会后悔。
两天后，一个沾满血的麻袋扔在希冀大门口。
保安打开一看，瞬间吓没了魂，里面赫然装着一名伤痕累累的男人！
经过医生抢救，男人脱离生命危险。
抢救室外，护士将一张被鲜血浸泡的名片送到秦嫣手里，“秦总，这是伤者手里的东西，他攥得很紧，应该很重要。”
秦嫣沉默不语，伸手接过那张名片，将其展开后，勉强能看清上面的内容，是一家炼油厂的经理名片。
没记错的话，上次见到男人的时候，他身上的工服就是属于这家炼油厂的。
男人遭受非人折磨，还非要将这张名片带出工业区，十有八九是因为这家炼油厂和秦芒有关系。
念及此，秦嫣狠狠攥紧名片，丝毫不在意沾染一手鲜血。
成宴赶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来到秦嫣身边，轻声开口，“我查过监控了，是一辆希冀的救护车。”
希冀是一个高级私人医疗机构，每周进出的救护车屈指可数。
虽然希冀安保级别很高，但像这样带着明显的希冀标志的车辆，自然不会引起注意，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在大门外扔下麻袋后，那辆救护车也彻底消失。
刚才看监控视频的时候，成宴直觉得一阵寒意爬上心头。
秦芒这么安排，无疑是想告诉他们，防护得再严密，他都有办法悄无声息地潜入希冀。
这次是救护车，下一次是什么？谁也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