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个周氏端着碗走上前，柳遮月握着锅沿的手微微用力，一口气把锅里剩余的稠粥全部倒给了她。
满满一大碗，比前面的人吃的都要多。
周氏有些受宠若惊，端着碗连连看了柳遮月好几眼，
使劲咽了咽口水，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柳遮月没有搭话，看着周氏小口小口的抿着粥碗。
白氏倒是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只不过对方是她的儿媳，不过是一碗粥，她也拉不下脸来直说。
只能在周氏放下碗的时候阴阳两句。
“哎呦，自己家爷们都没吃饱，媳妇吃的还比谁都多，这去哪说理去。”
周氏被自己婆婆说的双颊通红，低着头也不敢言语。
白氏看着周氏不吱声，更加觉得自己有道理，继续指桑骂槐的说道。
“又不顾自己的爷们，也不孝顺，真是的……”
她说了周氏半晌，也没有得到一个回应，还看着她把米粥都喝了个干净。
不知道怎么想的，又将矛头对准了柳遮月。
只不过她这次学精了，没有直接对着柳遮月，而是转头对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说道。
“晚儿，棠儿，你们可不能学一些不知道尊卑的人，不给长辈吃稠饭，反而给一个小辈加餐。
这种尊卑不不分的人，是没什么教养的，咱高门大户可不能坏了规矩。”
她怎么说自己的儿媳，柳遮月管不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
柳遮月脸色骤然变冷。
咣当一声。
接下周氏手中空碗的瞬间，手心一翻，直接摔个粉碎。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柳遮月没分给他们任何一点目光，只低着头，一点点的把手上溅到的粥汁擦干净，
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半张脸在阳光下，另外半张脸在阴影处，
地上瓷片碎裂，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大气都不敢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的心都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被提了起来。
柳遮月恍若未知，她的眼中仿佛只有自己被弄脏的手指。
把指甲缝中都擦的没有任何一点脏污后，这才的抬起泛着冷意的眼眸。
环顾四周，最后把视线落回白氏身上，声音没什么起伏，听在别人耳朵中自带压迫感。
“赵老夫人，现在轮到我说话算了。
现在我就来告诉你，我、想不让你吃饭，你就不能吃。”
这是白氏在刚出来的第一天，停掉她晚饭的事后所说的话，现在被柳遮月一字不差的还了回来。
“我瞧你是吃的太饱，才敢对我说三道四，那以后就都别用饭碗吃饭了。”
说着柳遮月盯着白氏的眼睛，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个被摔的四分五裂的饭碗，挑衅似的挑眉。
白氏的面皮瞬间气的涨红，她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怒火都聚集在胸口，伸出手指，指着柳遮月张口就要开骂。
却在接触到柳遮月的目光时，骤然停住……
冷冰冰的眼神之下，暗藏着骇人的杀意。
白氏脑子一震，猛然意识到了，面前这个女孩，已经不是那个任她发落的丫鬟了。
不仅如此，她们一家的吃食还得指望着人家，而如今风水轮流转，现在自己就算是想要端起当家夫人的架子，怕是也没人会买账了。
白氏刚抬起的手，又灰溜溜的放了下去，攥紧帕子，声音有些颤抖，盯着柳遮月一字一顿的问道。
“柳姑娘，一定要这样么？
我们赵家是现在落魄了，可你就算念之前的情面，你也不应该如此折辱于我。”
她还想对自己进行最后一次挽尊。
“呵！”
柳遮月眼神中满是嘲笑。
“我折辱你？这话不是你之前与我说的吗？怎么当时你就不觉得是折辱。
如果你们如今没有有求于我，还打算的继续这么‘折辱’我多久？
赵老夫人，您能回答我吗。”
柳遮月把折辱二字咬的很重，她每多说一句，白氏的脸就越发的白了一分。
“还有，你所说的情面是什么情面？是你高高在上的想要赏我一个小妾的位置？还是你所说的一个丫鬟死了就死了，这种情面？”
白氏嗫嚅着嘴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会在如今回旋打中自己。
柳遮月也没有想等她的解释，再次抬头把目光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既然各位最近这段时间要跟着我，那我就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我们之间最好还是别谈情谊——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