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众人也都是酒足饭饱了。
村宴也结束了,大家起身纷纷帮忙收拾着桌席。
李婶站起了身,哼着小曲,看了看桌子上的张根旺。
表叔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一阵狂吐。
“哟,根旺叔,现在酒量这么差了呀。”李婶笑着说道。
“哎哟,秀兰啊,你。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你现在酒量咋这么大?”
张根旺扶着桌子吐了几次,忍不住的说道。
这李婶,当年是滴酒不沾的一个姑娘,现在怎生酒量这么的生猛。
“你别和婶婶喝了,婶婶这几年啊,每天夜里自己都要喝一瓶酒呢。”张二柱无奈之下说出了真相。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婶总是会打开一瓶劣质白酒。
看着那墙壁上挂着的结婚照,那泛黄的照片,一口一杯的喝着。
酒辣到了心里,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使得她才能打消心里的那份对五叔的思念,然后沉沉的睡去。
二柱依稀的记得有次李婶喝醉酒,在那哭,自己抢走了她手中的酒瓶。
李婶当时说的话,却是像是刀子一般的扎了自己的心。
“二柱啊,你可怜可怜婶婶吧,把酒给我
,没有它,你婶婶活的就像是个躯壳。”李婶当时如实说。
从那以后,李婶便是隔三差五一瓶酒,然后带着自己心中的思念昏昏入睡。
在睡梦中,她才会笑,她才会梦到五叔。
梦里的五叔和当年一样,带着微笑,掂锅烧饭,她在一边将烧好的菜打好。
两人一阵其乐融融,那结婚照片上的两人,恩爱非常。
即便是早上起来依旧一场空,昨夜的梦境也能够使得李婶带着满满的幸福,回忆整整一个白天。
可以说,酒对于李婶来说,就是一个迷幻剂,让她忘记现实,醉生梦死。
一个将酒当成生命之水的人,表叔怎么和她拼?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张二柱将表叔歪歪斜斜的给扶着回到了家中。
“表叔啊,你喝的太多了,早点睡吧,咱们在村子里好好的歇两天,
然后赶明儿将药材挖了,运回县城去卖了。”张二柱对着表叔说道。
“睡什么觉啊,有啥好睡的,走,咱们回去,回去县城接着喝。”此刻的表叔喝的歪歪扭扭的说道。
“谁还跟你去县城啊,再回去县城,天都亮了,还喝啥啊。”张二柱说道。
县城距离村子百余里路
,过去得三个小时,表叔这是喝懵逼了吧。
“赶紧滴,睡觉吧。”张二柱说道,带着表叔进了屋子。
祖宅还是那个样,一间主屋,外加两间偏房,一个柴房,算是老爷子留给张二柱最后的房产。
房子里到处都是破洞,里面也是破破烂烂的家什,但是不脏,一尘不染。
这是二妮在自己不在村子里的时候,时不时的来打扫了一番。
睡在了那破旧不堪的床上躺下,张二柱感觉是全身自在,神清气爽,心里头叫个安稳。
比起这县城里的的套房,还是睡在自己家的这床上舒服。
但是张根旺这在县城里走惯了场面的人,在这屋子里那里待的下去。
这县城的席梦思睡惯了,再来睡这木板床,张根旺是一点不习惯。
而且这最重要的是,喝了点小酒下肚子,张根旺明显的感觉这心里像是猫爪一般的在抓绕,痒痒的。
正所谓酒足饭饱思那啥,现在这张根旺感觉体内像是钻进了火球一般,得找个地儿去去火才行。
“二柱啊,这破烂屋子,我睡不着,哎哟这床可真硬啊。”张根旺叼着根烟在这嫌这嫌那。
“喂,表叔,这可是咱们的祖屋啊,
爷爷留下来的,
你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开始忘本了哈,小心爷爷晚上来找你。”
此刻的张二柱说道,点了煤油灯,拿出了爷爷的照片,仔细的擦了擦。
“找我就找我呗,顺道我告诉他,咱们现在出息了,
老爷子生前让你来找我,我总算是把你给带上了路子了哈。”张根旺笑着说道。
“得了吧,爷爷要是托梦,准会骂你,爷爷走的时候你都没来。”张二柱白了表叔一眼。
爷爷过世的时候,张根旺人都没回来,被这村子里的人给说了不少的闲话。
“哎,没办法啊,那阵子被人追债追的紧,我是不敢回来嘛,
要是这追债的追到了村子里,闹腾了我老爹的婚礼那不就更完蛋了嘛,老爷子入土都不会清净啊,
所以我索性就不回来了哈。”此刻的张根旺接过了一炷香,给老爷子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