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徽庭今日进宫面见皇上,恰巧撞见皇上拟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皇上就眼睛一亮,派他来陆府走这一趟。
皇上专门提及了晏菡的嫁妆一事,觉得靖远侯的位置能镇住陆家众人,所以他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给晏菡做主,点头说:“可以。”
说完目光看向一旁的心腹,让他带着人去晏菡之前住的院落收拾。
一听晏菡说起“嫁妆”两个字,陆家众人眼睛都瞪大了。
陆母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府上是什么光景自己一清二楚,这要是晏菡带着嫁妆走了,这么一大家子该怎么办啊?
陆诗蓝已经理智全无嚷了起来:“凭什么?晏菡,你简直是颠倒黑白!陛下完全是被你欺骗了!你有什么资格休夫带走嫁妆?”
画屏早就对口无遮拦的陆诗蓝恨的牙痒痒了,这下再也没有了顾虑,她直接上前一巴掌招呼陆诗蓝脸上,呸了一口才道:
“谁给你的胆子质问县主?我看你才是不知好歹,养不熟的白眼狼!”
画屏心里愤恨,下手也下的重,一巴掌把陆诗蓝的脸都打偏了。
陆母心痛如绞,抱着女儿哭嚎:“仗着有陛下的旨意,你就在陆府作威作福呀你!儿啊,晏菡这是要欺负死你娘和妹妹了啊!”
见陆重锦没有动作,陆母恨声道:“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旁人能去陛下跟前告状,你就没长腿了么?你也进宫去告上一状啊!”
陆家族老此时总算找到了空子,赶紧劝道:“侯爷,都是误会,都是误会!阿菡,重锦也是一时气急了糊涂!做什么贬妾?把话说开了之后肯定还给你正妻的身份。”
竟然是看局面不利,打算直接让陆重锦不再贬妾了。
这几位族老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了,早就活成了人精。皇上明摆着还念着忠义伯一家的情分,晏菡这下更是直接被封为了县主!
她有了这个身份,就算没了娘家,配陆重锦也绰绰有余了。何况还有丰厚的嫁妆。
原先恨的牙痒痒的陆母和陆重锦,听见这话之后也没了反应,甚至陆母还隐晦看了一眼晏菡。
很显然,她之前那么大的反应全是因为晏菡要带走全部嫁妆。
晏菡面带讽刺,坚定道:“陛下既然赐我休夫,那么我今日便要写下休夫文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完,直接让画屏去陆府外设下案桌,摆上文书纸笔。
谁不喜欢看热闹?周围很快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晏菡展开手中陛下的圣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读了一遍。
仿佛一滴清水倒进了滚烫的油锅中,随着晏菡的话音落下,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
无论是守孝豢养外室,还是要贬妾不成反被休,这两件都是百姓们从来没听过的新鲜事。
晏菡看着议论纷纷的百姓们,上前拿起狼毫毛笔,昂起头道:
“诸位,我嫁入陆府后悉心照顾家宅,贴补了不少嫁妆,但陆府却欺我爹娘兄长失踪,这样作践我!多亏皇上开恩允许我休夫,今日我晏菡就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写下休夫书,从此陆府与我再没有半分关系!”
她行云流水般下笔,端正秀气的文字逐渐落在纸上。陆母眼见这么多人都目睹了这一切,尖叫着要扑上来,结果还没有走两步就被靖远侯带来的人拦住了。
陆府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根本来不及上前阻拦,晏菡笔下的休夫书已经写成。
围观议论的百姓们见此,不知是谁带头说了一声好,大家很快齐声叫起好来。
陆重锦脖颈上青筋暴起,觉得羞耻之极!
眼看百姓们鄙夷的眼神仿佛刀子一样插在他身上,气急攻心下直接晕了过去。
陆母叫着:“我的儿啊!”扑上去想哭,结果自己也跟着晕了过去,陆府的人顿时乱成一团。
晏菡一点都不受影响,她收好休夫书,平静回身对顾徽庭行礼:“臣女曾答应陛下要捐一部分嫁妆给国库,还请侯爷随臣女来。”
顾徽庭望着镇定理智的晏菡,想起刚才她写在纸上格外秀气的字迹,眼底浮现出淡淡的欣赏。
他跟着晏菡一起到了陆府的库房。
陆母和陆重锦都晕倒了,陆府没了主心骨,下人们都不敢拦着,原先晏菡寄存着在这里的嫁妆全都被顾徽庭带来的人搬了出来。
陆家族老们担心惹麻烦,早在晏菡当众休夫的时候就走了。
凌依依在外面处理商铺的事情还没回来,陆诗蓝和陆盼山还忙着给陆母和陆重锦请大夫,加上本身对靖远侯就害怕,他们完全没注意到搬出去的是原本放在陆府库房里的嫁妆!
顾徽庭的人帮忙将邀月轩的嫁妆全部搬到了忠义伯府,忠义伯府的仆从们早就已经把府上打扫的干干净净,很快便将东西如数放好。
晏菡根本没想到陆府会今天生事,回府的马车没有准备好。正为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