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也不知是第几天上。
总之,似乎有漫长的岁月。
我心挂杏儿,后悔不该带她来这大理寺。
这日,牢门打开,却有数名红衣差役进来,带我出去。走出天牢,走到了大日头下。
好亮的日头!耀得人睁不开眼。
我被带上囚车,后背上插了一个木牌。
斩!
咋不审我就斩?虞大人不是说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吗?!可怜,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官相护,贪赃枉法,这天下,并没有公道!
到得法场上。
却见刑场上已跪了两人,一个是杏儿,被缚妖索捆了。另一个,却是虞大人!
我一时心如明镜,杏儿身受重伤,必逃不远,也或许,她是冒死到天牢来救我,落入陷阱被缚。而虞大人,想必这老头十分执拗,跟皇亲国戚对着干,非要主持什么正义,说到底,还是我们连累了他。
规矩,是人家定的!我们却要跟定规矩的那些人讲道理,想来真是可笑!
杏儿更憔悴了,身上还有血痕。被擒住后定是受了酷刑。
可怜!可怜的杏儿。
我被带上刑场,跟杏儿虞大人并排跪在一起。
杏儿勉力睁开眼,微微的一笑:“小十三,你也来了,可惜我是妖,入不得轮回,待会就形神俱灭了。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嫁给你。”
“我作证,我给你们主婚!”老虞头也呵呵笑着,像个孩子。
“杏儿,是我害了你呀,如果你不离开大黑山,就不会有今日灾难。或许,你还能活一个八百年,好几个八百年…杏儿,我好悔…”我泪水滚滚而下。
“既使在大黑山上再活几千几万年,又有什么用?无非日暮晨昏,无非风霜雪雨,嗨,小十三,我没怨你,更不后悔,反倒觉得跟你这傻小子在一块的这些日子,一天顶一万年,每天都很快活,那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从没有过的快活!”杏儿依旧笑着,脸颊上却带着泪珠。
“别说了,再说我也想去做妖了。戴着面具说着言不由心的话干着言不由衷的事,虚伪的活着,我可也够了。厌烦做人,厌倦这人世了!”老虞头仰天长叹。
“虞大人,是我们连累你了!”我说。
“快别这么说,不能为民申冤是我的耻辱,愧立于天地之间,愧对万民啊。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吾只求速死!”
监斩台上却有人乐起来了,一个是吴国舅,一个居然是王衙内。
吴国舅:“老虞啊,你就像刷在破墙上的涂料糊在墙上的纸,过节的那灯笼,衙门顶上那个匾,也就一形象工程,装点下门面,让老百姓心里好歹有点念想,你咋还认真起来了哩。没配合好工作啊,没摆正自己位置。下辈子做人好好反思反思吧啊!哈哈哈!”
王衙内:“吃着咱家的饭,还真拿自己当棵葱哩。呸!私通妖孽,包庇人妖,自诩为清官,今日便跟妖怪一起斩了,看你还有何话说。”
日至中午。监斩官取下令牌。
刽子手和降妖师各执刀持剑准备行刑。
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都知虞大人清正廉明,刚直不阿,无不低首垂泪。
气氛压抑凄怆肃穆。
却有一骑缓缓而来。
及近法场,挺枪猛刺。
守卫森严,监斩官兵不下数千,纷纷上前围堵捕拿。
来者不惧,虽千万人吾往矣!往来奔杀,左冲右突,试图冲进法场。
但官兵实在太多。他渐渐力疲。
我泪水朦胧了双眼。
小六!
小六你又何苦!
何苦白白送死!
小六身中数刀,血染甲衣,但他仍在拼死冲杀。
吴国舅和王衙内手执茶杯,抿一口茶,淡然地,微笑着看。
看一场已知结局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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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忽然起了乌云。
云腾处,一将踏云而来。
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绵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背后扎八背护旗,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
小猪猪,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出场都这么帅!
下回我也混身天庭的制服穿穿,就特么霸气就特么酷!
“擅杀清官,颠倒黑白,蒙蔽天庭,欺压百姓,尔等可知罪!”猪十五在半天里一声喊,地下震倒了一大片。所有百姓兵卒都仆伏在地,吴国舅和王衙内也不敢造次,跪倒在尘埃里,不敢仰视。
“惊动上天了?也是,这等奇冤正常该六月飞雪,说明上天还不是太昏聩,只不过迷迷糊糊没睡醒。这次直接派人来了,看来,人间朝庭昏庸,天庭也看不下去了。”百姓纷纷嘀咕。
“接玉帝圣旨!”猪十五拿了张文件在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