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皓云是个很自律的人。
果然，他第二天十一点起床时，他已经把弄脏的衣服洗好了晾在阳台上，那些从书架上掉落在地的盒子也被他规规矩矩的摆放到茶几上。
他默然过去，蹲下身打开那些盒子。最上面的那个盒子里，压着一沓用文件夹夹好的 a4 纸张。
趴在地上的那半张纸上，钢笔的黑墨水洇开了一朵花。他伸手上去，摸到的却是不同纸质印出的一行行铅字，像是书本上的复制粘贴。
――《找回失散的你》
「……」
……真的只能去求季子凡吗？
「这些东西，」他将那沓纸塞回盒子，「我能不能不看？」
他一瞬不瞬地望向杜皓云。杜皓云没有看他，手里的抹布微微动了动，将桌上的水渍擦干净，然后默默坐下身开始做自己的事。
但却并没有回他的话。
季子凡说的没错，他心里是带着气的，所以哪怕对他多一分的关心，多一分的好，赚的都是他自己。
他还能怎么办呢？
他将盒子一一盖上，看了一眼书架上的书，那些精装的卷宗的书脊上清楚地写着他的名字，杜皓云分毫不让地收拢回他的地盘。
又锁了起来。
好像这样，他才不会与楼下的那个斯文败类有半毛钱关系。
记忆会羞辱他，他是个掩耳盗铃的小丑。
望了好久，他才终于找到话题：「……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这向来是跟他冷战的信号，但这次冷战的开始，是他主动提起的：「你把他打成那样，至少总得过去看看吧？嗯？」
他的后槽牙很白，白得晃眼。长长的眼睛垂下，漂亮的薄唇微微抿起，不爽的神色间，还有一抹疏离。
――这是他亲弟弟？
他忽然闭上眼，不敢再去看他的脸。他如果在别人面前也露出过这种慌张的神色，那真是太蠢了。
太蠢了，季子凡。
「你别掺和这件事。」他想说他这是在担心他，最后还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放心吧，大致的事情季叔叔那里基本都清楚了，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杜皓云微微抬起目光，卡在喉咙里没说话。
「最迟周末，我还是要过去看看。」
他盯着他，擦擦手站起身，将肩膀上歪歪扭扭的围裙给他摘下来。松垮的腰带让他看起来真像个家庭主妇，又添了一丝漫画般中二的帅气。
「要给他做点儿什么？」
他想了想：「长面包，三明治也可以……」
「ok，你等等。」
杜皓云走的时候，倔得没跟他说一句话。
――嘴巴太硬其实也没事，日子还长，他总会把他捂热的。
终归……都是系统数据链罢了。
不伤心，麻木才是最可怕的。
他垂眸朝厨房走去，可都走到餐桌边了才回过神来。
「季子凡！」
「嗯？」
「季子凡？」
他扬起脸，看见杜皓云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登时又烦躁至极：「喂，季子凡，你转啊――」
「干什么？」
「吃面条啊蠢蛋！」
阳光透过褪色的窗帘，投射在昏暗的屋内，布满尘埃的书桌上，一叠旧报纸零乱地散落着。杜皓云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根已经快烧完的香烟，他的眼前是一摞带有年代感的书籍和文件，眼神中闪着不易察觉的光芒。
「不要告诉我你又想搞出什么大动作？」 林雨晴站在房间门口，略显无奈地看着杜皓云。
杜皓云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清明，「这或许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林雨晴走进来，手里拿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递给杜皓云一杯，轻轻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你这次不是在自寻死路。」
杜皓云端起咖啡，轻轻啜了一口，「有时候，死路一条才能闯出生路。」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走进一位身形瘦弱但眼神锐利的女子，正是赵星辰。她瞥了一眼杜皓云和林雨晴，冷冷地说：「你们真打算用这堆破烂去寻找宝藏来改变命运？」
杜皓云看向赵星辰，「至少比坐着等死要强。」
赵星辰撇了撇嘴，「你们真的认为那些所谓的宝藏地图是真的？不过是让人白日做梦的骗局罢了。」
林雨晴也站了起来，看着赵星辰，「或许是骗局，但如果其中有一丝真实？那么这一切都值得了。」
杜皓云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已经决定了，不管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我都要去一探究竟。」
赵星辰看着杜皓云那坚定的眼神，突然笑了，「看来我也无法阻止你。好吧，你们算上我一个，但是如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