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晴,我的盟友。
她挽着我的手臂,神情自如,仿佛这荒诞的舞台正缺了这么个大胆的女英雄。我紧了紧她的手,那一刻,我的心里竟有了一丝暖意。
「林小姐,好久不见。」 杜凌云的嘴角抽了抽,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敢在这举世瞩目的场合公然站在我这边。
「嗯,有些事,还真是迫不及待要见证呢。」 林雨晴笑着回答,却没有半点笑意。
话音未落,宴会厅的外面突然传来喧哗。一个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是赵星辰,那位闻风而动的女记者。她的出现,果真如星光划过无边的黑暗,预示着风云突变。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过去,我知道,此夜的豪门一幕戏还远未拉开帷幕。
林雨晴的话,仿佛就是一道闪电,穿过了所有的漫不经心。
我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金色徽章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夺目。一步步走至大厅中央,每个人的眼睛都睁大了,连杜凌云也不例外,脸色难看得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我将卡片放在了桌子上最显眼的位置,轻轻一点,屏幕上的内容顿时让全场哗然。没有任何繁琐的词汇,只有一幅简单的地图,和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照片。
我站起身来,绕场一周,目光冷峻。
「这个人的名字,你们几乎都不认识,但他的惨案,却又是与你们息息相关。」
场面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我的声音似乎成为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一个月前,当我还在为无法找到自己的亲生家庭而感到落寞时,一个陌生的人找到我,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的身世,说我原本才是杜家的太子爷。我惊讶之余难免生疑,但他却留下了这张卡片,让我自己去找寻真相。这个人就是杜凌云,或许应该说,这个人就是那个假的杜凌云。
「而我在追踪过程中发现,那另一个人已经死去,死在一条把旧金山的新金山唐人街一分为二的河流旁。他的死状凄惨,经过警方出示的鉴定,确定是自杀无疑。我本想就此放手,但就在这个时候,林雨晴却给我提供了一个绝绝的线索。
「她告诉我,这个死去的少年,生前留给她几个缺德的暗号。这几个暗号藏着他短暂人生中最后的恶意。跟随这些恶意,我发现了他的复仇计划,这份计划所指的对象,就是眼前的少年和他的家人。林雨晴也是一个受害者,她在这所豪宅做客时遭遇到了一种令人不忍言的诟病的发生,而这间豪宅里正在举办享乐的宴会。
「受害者有心,施暴者无意,甚至在加害之后还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邀请朋友共同欢庆这一独角戏。我想,自然是要让更广大的公众知道知道,呵护下隐藏着如此污水的人们是怎么与他人分享不幸的。」
这才是我今天回来的主要原因,跳出这个充满谩骂的巢穴,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选择,包括杜家。
我冷冷地看向假杜凌云,他眼中的恐惧藏都不藏。我点点头,他顿时丢下手中的杯子,怕打翻的液体会溅自己一身,湿漉漉地多了几分狼狈相。
但他的动作也只不过是让这个此后相当长时间里的尴尬场面多了一个小插曲,片刻后才发现,真正需要尴尬的那个人早就覆灭了生命,有着痛哭一场却显得过份的家人,还有那些欢聚一堂而不知真相的朋友们。
还要感谢他们的是,即使在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选择坐在这里等待审判,而不是逃之夭夭,似乎还想用人多势众吓退我。
「再发展下去,我不是你的对手,只能说你们已经生锈了。」 我对现场众人说道。
无论是讽刺还是嘲笑,既然他们选择坐在现场,就做好了判决。
当我将话说完,现场的每个人都表情开始扭曲,但都是来自歉意的,再也没有人会信我那话。也有一些人今天过后也没有联系过我再求证,但今天的局面,却实打实地像任何参会的嘉宾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肮脏的,凉凉的。似乎在今天之前,他们用自己的狂热浇筑了一股暖流,在慷慨而至的同时也无需多加考虑。
「其他的真相,就得你们自己去挖掘了。」 我对所有的人说道。
一些媒体无声无息地将摄像头对准了我,记录着真实的每一刻。或许今天的新闻就会铺陈在整个世界的眼前,那些将错误前三十年的生命作为献祭的本无过错的孩子、为了自己的私欲极力掩饰率兽食人之房的丑闻、得冠冕堂皇吹嘘自己是拜金一族地位非凡的好友的那些自鸣得意们,他们都将等待法律的制裁和审判。
侍从手捧的酒瓶在应不应该溢出酒水的界线上做出了自己自觉不自觉的选择,大瓶中的酒被看似豪爽地倒入杯中,就不用那么量入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