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芳的解释没多大用,赵钟鸣布着薄汗的脸紧绷,眉心蹙得更紧了。
炯炯的目光扫过一双弟弟妹妹,他没有多问,坐在凳子上,安静吃饭,赵小芳趁着这个空荡,舀了热水端到棚子下。
他们家没洗澡的条件,都是湿了布子往身上擦。
赵大诚没少啃鸡块,但大半年没尝过肉味,破天荒的“和尚还俗”,直勾勾地盯着赵钟鸣,没出息地吞口水问道,“大哥,香吗?”
赵钟鸣也就尝了两三块,喝下一碗掺了玉米粒的白米粥,他放下了筷子,“还够你们明天吃,盘子扣起来。”
村子里的狗不分昼夜放养,耗子又多。
那些个东西,循着荤腥味,地窖都能刨穿!
他站起身时,秦苏苏从屋里摸出来,昏黄的钨丝灯下,她跌进水渠里擦伤的痕迹,已经由红转青。
好吃懒做的秦苏苏不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里人,她皮肤跟剥壳的鸡蛋一样白,有了点伤,看着就分外触目惊心。
看她脸颊多出的抓痕,赵钟鸣立马察觉到问题,眯了眯眼问道,“谁做的?”
到底是当过兵的,机警性和观察能力强。
秦苏苏斜着目光瞥向赵小芳,赵小芳也在看她,紧张地绞着补丁摞补丁的裤腿。
微妙的气息蔓延,秦苏苏云淡风轻道,“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
赵小芳攥着裤腿的手舒开,就听秦苏苏接着温和地说道,“小芳和大诚明儿一早都得上学,早点睡吧。”
赵大诚扯着赵小芳回屋时,赵小芳的视线仍在秦苏苏身上挪不开。
也许,狐狸精真的变了。
变得陌生,但比以前顺眼多了。
堤坝里只剩下赵钟鸣和秦苏苏两人。
秦苏苏看男人衬衣浸满汗渍,工装裤灰尘扑扑,走上前两步,正想说什么,赵钟鸣已转身往茅草棚走,冷漠的话听不出情绪,“以后别顺供销社的东西了,这钱,我明天一早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