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人都被凌虐致死了,才悲天悯人的来了一句,这女人可怜,又是陪着王上从小一起长大的,必要给她个体面。
于是以最崇高的礼仪,将其下葬,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人死如灯灭,活着的时候都不知道帮忙,死后做的那些,只不过就是演戏给活人看。
可是戏剧性的一幕在几年之后又发生。
当年发生在那位安宝娘娘身上的事,终究也是在大妃身上重演了一遍。
母族败落,被王上收回权柄,曾经万人之上的大妃,终究也落得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到那个时候,人们才发现,原来这都是王上的计谋。
他当年独宠自己曾经的婢女,无非就是要惹人嫉妒。
女人们间出现了矛盾,前朝就会不安宁。
前朝不安宁,就会露出马脚。
他就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处理掉可能威胁到王权的人,以达到独揽大权的目的。
之后又故技重施,处理掉了大妃,和她的母族。
自从那之后,他终于算是达到了目的,中宫位置一直空悬着,再也没有立过大妃。
对待自己的父母亲族,女人孩子,都能如此狠心的一个人,又指望他能对别人有什么怜悯之心呢?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方山远走他乡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回胡国的原因。
“其实我时常在想,若当年把握住机会,登基为王后再把你的母亲接过来,会不会结局就不会如此了。”
方山说的有些哽咽。
可事实证明,人处于那个位置之上,做什么选择都会留下不可弥补的遗憾。
方山又如何能保证,自己成为王上,就一定能够依靠王权来庇佑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他又如何保证,自己的王权绝对不会被撼动。
他又会不会在那个时候因为形势所逼不得不与别的女人恩爱生子?
初相识是最深的情谊,到最后若变成一地鸡毛,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只固守着,最开始的那些东西。
“所以我拼了命的要回中原,刚一恢复了自由身,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结果没有想到路上耽误了时间,我东躲西藏,好不容易平安抵达京城,结果却已经知晓你母亲家人的消息。”
到那个时候,便不是秦默然想不想和他在一起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
且不说当年的苏正峰以秦家为要挟,逼得秦默然不得不委屈在后宅之中。
就是没有秦家,可他一介国公爷,终究也是不好脱身的。
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对于当年的秦默然来说,都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我很后悔,当时为什么一定要为了追查一个真相,回到胡国。”
说到这,方山已经涕泪横流。
苏意寻也在拭泪,“当年的事,父亲也是逼不得已。若父亲不回胡国,那些人又怎么会放弃追杀父亲?父亲当年离开,不也是为了保证母亲的安全吗。”
方山含泪点头。
是啊,如果那个时候他不走的话,可能就要波及到整个秦家了。
越是爱人之深,越是投鼠忌器,总归横也不是,竖也不是。
“不过如今你大可安心了,你父亲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为你撑腰,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欺凌你。”方山说道。
“如今你已经嫁人,我暗中见过姑爷,他是个疼你爱你的,也算是终身有靠了。”
父女二人执手相望,心酸不已。
如今这个结局来之不易,又总觉得有深深的遗憾。
“我这次是临时来扬州一趟,明日便要启程。”
“父亲就要走了吗?”苏意寻问道,“你我才刚刚相认,何不多留些时候?”
方山摆了摆手,“往后回了京城,见面的日子有的是。而且我此次是要去胡国的,你不放心姑爷,而我也更了解我那兄长,我亲自走一趟,总是要比他孤身前往好。真有什么事,我也能从中调解。”
原来他是为了自己。
苏意寻含泪点头,“多谢父亲为孩儿周全,父亲此去,一定要保全自身。”
“你放心吧。”方山郑重的应了下来,“我是从刀山血海里摸爬滚打过来的,这点小场面还不足以威胁到我。倒是你,听说你已经怀了外孙,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扬州北京城安生的多,若没有什么大事,可万不要轻易出门,静心养胎即可。”
此次二人见面时间有限,又不能和苏意寻单独相处太久,毕竟苏意寻的身世还不能公之于众。
苏意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和方生在一块呆了两个时辰,就回去了。
临走之前,方山给了苏意寻一个信封,嘱咐苏意寻回去再看。
等到了通判府,回了自己的院子,苏意寻才有空把那信封打开。
这定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