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秦苍从门外走了进来。
“离得老远就听到你们主仆二人说话了。”秦苍笑吟吟的推开了门。
“问柳这丫头才多大呀，你就急着教她这些事儿。”
苏意寻笑着看向问柳，“祖父，您别瞧这丫头年纪小，可鬼精灵着呢。我看要不了两年，也得给她择一个好夫婿了。”
问柳涨红了脸，一跺脚，转身跑了。
秦苍笑着摇了摇头，坐在苏意寻对面的椅子上。
看着看着，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我一见到你，就忍不住想起当年你母亲了。”
那时候秦苍也是如同现在这样，送唯一的女儿出嫁。
虽然大家都说你家还有个儿子，女儿嫁出去了，也是在京城，离得又不远，有空就可以回来看看，有什么舍不得的。
可都是自己一手养育长大，手心手背都是肉，秦苍是一个都舍不得。
而当年秦默然出嫁，秦苍也是千般万般得为她打算。
本以为她只是年少一时错了眼，对不该动心的人生出了感情，嫁了人就会好的。
却没有想到，便是机关算尽，也终究是只能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步一步踏进火坑之中。
“我有的时候是真后悔，要是当年让你母亲和他在一块儿了，会不会是更好的选择。”
苏意寻沉默了，无法回答秦苍这个问题。
或许内心真正知道答案的，也只有秦默然自己了。
“祖父，事到如今，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您。”
秦苍擦了擦眼，“你不必说，其实我都知道的。”
早在那个时候，苏意寻回秦家问自己，秦默然当年为何嫁给苏正峰的时候，秦苍就已经猜到。
其实苏意寻并不是苏正峰的亲生骨肉，她的亲生父亲实际上是那个胡国人。
“那个时候我也是没有办法。”秦苍说道。
“他是胡国人的血脉，又被人追杀，其实想也知道，肯定是胡国那边知道了什么，才会不远万里追到中原来，一心想要他死。”
秦苍满脸惆怅。
“我其实非常喜欢那孩子，也曾经想过，若他娶了你母亲，定然是会爱护你母亲一辈子的。可我也只是一个父亲，儿女都是债。我首先得让我的女儿活下去，不让他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然后才能去想别的。”
其实苏意寻非常理解秦苍的做法，若她有一天有了自己的孩子，遇上了这种事，或许会和秦苍做出一样的选择。
那个时候，秦苍一心想的也只有让秦默然平安。
可谁又知道所托非人，那个苏正峰实则就是个背信弃义之徒。
明明是想要秦家带给自己的好处，更深知秦默然其实是有孕嫁给了自己，可偏偏不知道满足，既要也要还要，永远不会罢休。
“听闻你们婚后马上就要启程去胡国了是吗？”
“是。”苏意寻点了点头。
“此行不单单是为了阿尔汗的事，也是为了寻找我的生父。其实想来他缺席了这么多年，有没有他都是一样的，只是孙女想活的明白一点。”
秦苍长长的叹息。
“这样也好，人活一辈子，总不好连自己的根在哪都不知道。”
秦苍拍了拍苏意寻的肩膀，“你也长大了，你母亲九泉之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苏意寻心头酸涩，忍不住抱住了秦苍。
“祖父放心，这次从胡国回来，孙女就不走了，孙女会一直留在京城，孝顺祖父的。”
“好好好。”秦苍连着点了好几个头。
“你早些歇息吧，从明天往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当夜，苏意寻却躺在床上，失了眠。
她现在所住的房间是当年母亲的闺房，屋内的所有陈设都保留着最初的样子。
苏意寻睡不着，就起来去了桌边。
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来看。
秦默然当初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她读过很多书，这满满的一书架，除了古籍，还有不少话本子。
可见当年秦默然待字闺中的时候，也是一个肆意洒脱的女子。
如今是苏意寻手中拿着的这本书，就是一个民间话本。
讲的是男女情爱的故事，想必是当初秦默然豆蔻年华，情窦初开之时买来的。
苏意寻从前没有仔细看过，今日倒是有心阅读。
往后看了几篇，才发现这书中讲的是一个中原公主爱上了敌国太子的故事。
难道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曾幻想过这样禁忌的感情？
苏意寻有些好奇，又往后翻了两篇，才知这故事，大概讲的是一个小国往天朝送来了一个质子，这个质子在少年时期偶遇公主，一见倾心。
公主也对少年颇有好感，二人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