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掌柜的有点骄傲。
“咱们茶楼童叟无欺,绝不拿陈茶糊弄人。”
侍卫皱眉,“哦?可我家公子刚刚喝了你们的君山银针,却是一口就尝出来是陈茶了。”
“呃,这个……”掌柜的有些尴尬。
他搓搓手,尴尬的解释。
“这君山银针的确是陈茶了……公子经常品茶的话应该知道,这君山银针的产量太低,大都是贡品。就连咱们开了这么多年的店,都弄不到新茶的。”
侍卫挑眉,“那你这可是以次充好了。”
“不不不,这个绝对没有的!”
掌柜连连摆手,“咱们家的君山银针自然不是拿来给客人喝的,可您知道,这茶叶名贵,扔了可惜。所以一般捣成茶末,做成茶点,可今天与你家公子一起来的那位……”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生怕得罪人似的。
“小人斗胆说一句,那公子看着气度不凡,可实则就是个土老帽。大约一个月前,他才开始来我们茶楼的,有时候是让下人来买些茶叶带回去,可他选那茶真是上不得台面,真不是寻常富家公子会入口的茶。”
掌柜叹息。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听说君山银针名贵,今日来了便说要邀请贵客,点名要那茶。小人都说了那茶是次货,可他偏不听,说尝不出来的,又给了高价,小人没办法不答应啊。”
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呢?
既然他都知道那君山银针不是好货,还偏要,那掌柜的看在银子的面上也不可能拒绝,反正又不是他们茶楼刻意坑蒙拐骗。
侍卫有些讶异,思索了一番,忽然笑了。
也是,这霍容妄战功赫赫,也是如今所有皇子中最金贵的那一个。
可说穿了无非就是个武夫,他那里懂什么风雅之事。
怕是只觉得越贵越好。
“那倒是我误会你了。”侍卫说道。
又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有些人啊,就是一朝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山鸡终究是山鸡。”
掌柜的附和,“是啊,这人真是不能只看表面。”
侍卫点头致意,转身离开了。
看来可能是他想多了。
看着侍卫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赵西风才缓缓现身。
他忍不住呸了一声。
“什么东西啊,还敢说我们家王爷!”
“赵公子……”掌柜的不知何时出现在赵西风身边,低声唤道。
“我都气按您的吩咐说的,没什么问题吧?”
赵西风摇头,拿出自己的钱袋塞给掌柜的。
“没问题,你说的很好。”
幸好霍容妄提前让他嘱咐过掌柜的,不然说不定还真会被看出什么。
掌柜的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却不见喜色。
“唉,这钱是好东西,能买到很多东西,可有些东西便是咱两黄金也买不来。”
他满眼忧虑的看向赵西风。
“我家萧公子,身体可还康健?”
赵西风叹息,“目前还是老样子,不过已经请到了一位神医,前阵子王爷先试用了他的药,现下身体恢复了不少,想必有那位神医,萧公子定会无事的。”
管事这才放下心来。
那侍卫不知道,这个茶楼其实就是长乐司的一个据点,掌柜更是从小伺候萧衍的仆人。
霍容妄把地方选在这儿,侍卫当然什么都问出来。
赵西风也悄然回到了霍容妄身边,两位皇子又说了一阵,便散了。
回程路上,赵西风把侍卫打听的事和霍容妄说了一遍。
霍容妄冷笑,“我那位大皇兄没有自己的主意,对本王也是真的没有防备,可他的狗腿子倒是衷心。”
“衷心归衷心,可就是不知道衷心的是谁。”赵西风说道。
言下之意,说的就是那侍卫效忠的人其实是德妃。
与其说派他来是为了帮衬霍启,倒不如说是监视。
“这个本王自然知晓。”霍容妄轻轻敲着膝盖。
“你没看大皇兄说话的时候,那侍卫一直频频看他,就差把话帮他说了。”
霍容妄忍不住发笑。
那侍卫是个聪明人,若不是他出言会僭越,可能他真的会全替霍启说了。
“王爷您说德妃这是为了什么啊。”赵西风不解。
“便是她想扬眉吐气,但您说就以大皇子那个脑子,怎配成为储君?”
“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德妃需要的只是一个傀儡,真正把持大权的是她自己呢?”霍容妄转动了一下大拇指上的扳指。
“这世间太后垂帘听政的事屡见不鲜,无论是母家势大,还是儿子争气,都不如自己掌权来的踏实。”
赵西风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