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遭到洗劫,父亲因反抗被杀,母亲把我们兄妹藏了起来,后来也被贼人所杀。”
说起这,薛青杉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有些哽咽了。
薛黛芝也悄悄拭泪,“就是我们现在的娘捡到了我们,花重金为我们办了籍契,把我们养在庄子里,不然我们这么多连条活路都没有。”
苏意寻听的伤感,这世上的人,活的都不容易。
“那你们的父亲既是秀才,你二人也应当是读过书,识过字的吧?”
薛黛芝点点头,“儿时父亲亲自教我们读书,后来娘也私下给账房先生塞了银子,让我们读书识字。”
苏意寻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若从外面请新管事也不清楚对方人品,这薛青杉为人有勇有谋,是个直肠子,不屑于做那些腌臢事。
还识字知礼,可以让他顶了管事这个职位。
原先的账房先生年纪大了,而且性子软易被胁迫,还是让他在庄子里好好养老。再从外面找个靠谱的新账房,这样管事和账房之间也能互相监督。
至于薛黛芝,私塾那边倒是缺个女学究……
苏意寻把自己的想法和他们说了,二人皆是惊喜万分。
“郡主若信得过小人,小人必定为郡主办好差事!”薛青杉激动的都不会说话了,差点对天发誓绝不辜负苏意寻。
薛黛芝也是高兴的眼睛都红了。
“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便说,女子也行多读书,只有读书才能知礼。我自小的愿望便是做个学究,后来投身了庄子,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苏意寻给薛黛芝轻轻拭泪。
“如今这京城里专为姑娘开办的私塾只有秦家,你好好做,若是以后被哪家相中了,请到府上授业,一传十十传百,不愁好前程。”
薛黛芝有些愣,“我的前程,可以是这样的吗?”
苏意寻笑而不语。
有何不可?
谁有说女子的前程只能是嫁人?依苏意寻看,女子也能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兄妹二人痛痛快快的应下了差事,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苏意寻笑看向窗外,别人的事都解决了,也该解决一下自己的事了。
她又捡起绣样,准备趁着现在闲着,早日把绣坊整改的计划提上日程。
又顺便嘱咐问柳,留意着点国公府和霍文璟那边的消息。
一转眼半月过去,苏意寻的第一批绣样已经送进了绣坊,成品布料赶工制了出来。
与此同时,京中也热闹了起来。
皇帝的一道赐婚旨意传遍了满京城,二皇子霍文璟被下旨,和京中有名的老姑娘郑慧敏定下了亲事。
谁也不知道皇帝为何要下这一道近乎“扶贫”的旨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议论的起劲儿。
问柳却脸色难看,一整天气都不顺。
苏意寻看着账本,听着问柳叮叮当当的收拾柜子,失笑道。
“你今儿怎么脾气这么大,外院的小丫头又惹你生气了?”
“要是外院的人就好了,奴婢根本犯不上生气。”问柳气呼呼的说道。
“小姐足不出户,不知道外面那帮人是怎么议论的。他们都说,封了郡主又能怎样?还不是婚事没有着落,不像二皇子身份尊贵,马上就走定亲了,说小姐您就是个绣花枕头。”
苏意寻被问柳模仿的极相似的语气给逗笑了。
“就因为这个?”
“要是这也就罢了。”问柳气的砰地一声关上柜门。
“他们竟然还说本来一开始二殿下看上的就是郑家小姐,都是小姐横插一脚才误了他们多年,如今是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苏意寻抚了抚胸口,“好姑娘,你可别摔摔打打了,我这心真受不得你那刺激。”
问柳意识到自己过火了,连忙乖乖道歉,给苏意寻倒茶赔罪。
“可是奴婢真的替小姐觉得不公,分明是二殿下对不起您,才退了婚的。而且那日众多夫人小姐都在,明知是皇后娘娘不满郑小姐对您不敬,才赐了婚。”
问柳越说越觉得憋屈。
“就算传也该传遍了啊?怎么这打他们耳刮子的旨意下来,又变成您的不是了!”
“二殿下再不好,终究是皇子。”
苏意寻放下手中的账本,叹了口气。
“况且你也看到了,那日来府上的没几个是真心想和我交好。多得是看我不顺眼的人,所以即便亲眼所见,也会造谣生事,跟着一起作践我。”
问柳心急如焚,“小姐您就应该好好的管管那些人,不能容他们继续闹事!”
苏意寻淡然的喝了口茶。
“你急什么,他们是还没回过神。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二殿下现在坐了冷板凳,已经招陛下不待见了。”
说罢,苏意寻也陷入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