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身上的伤痕暴露无遗,除此之外,问柳发现玉梅的手肘往上还有鞭伤。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问柳多少还是被吓到,倒抽了一口凉气,反而显得她吃惊的神色更真实了些。
“这是怎么弄得!”
玉梅慌慌张张的抽回自己的手,匆忙的掩盖伤疤。
“没、没什么,是我自己摔的。”
“淤青是摔的,这鞭痕也是摔的?”
问柳话语一顿,又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安抚似的拍了拍玉梅的肩膀,“唉,咱们做奴才的,哪有不挨主子打的?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问柳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从前还在王府的时候,经常听说有哪家的奴才犯了错,被 打死,被发卖,其实这都算是好的了!”
“最可怕的是,主子犯错拿奴才顶罪。那些奴才是冤枉,可是家人都被主人拿捏着,有口难言,只能受着。”
问柳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着玉梅的神色。
果然,听到最后两句,玉梅的脸瞬间煞白。
问柳假装没看到,“虽然王爷从来不屑于利用奴才做那样的事,可身在皇家身不由己。今日风光,可万一明日获了罪,咱们这些奴才也跟着遭殃。”
“幸好,王爷大发慈悲把我给了小姐,不用再过以前那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玉梅沉默,神色若有所思。
问柳笑笑,“瞧我,这没头没脑的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跟着二小姐,好日子在后头呢。”
把该说的都说完了,问柳便转身离去。
吱呀——
门开了。
苏意寻百忙中抬起头,“回来了?”
问柳走过来,给苏意寻添墨,一边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转述给了苏意寻。
“看样子我之前猜的没错。”
苏意寻翻账本的手顿住,“不过你也只能是点到为止,至于能不能悟透这一点,就看玉梅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了。”
问柳点头,“不过奴婢猜测,玉梅但凡是个有心的,就不可能还心无杂念的跟着二小姐。”
苏意寻揉揉眉心,“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又往后翻了两页账本,忽然停住。
“这两年京中还有蜀锦进贡吗?”
“有的,只是不多。”问柳回道,“奴婢记得最后一批是去年从蜀中送来的。不过近两年产量不高,仅有的几匹都进贡给了朝廷,除了后宫娘娘,也就咱们王爷那儿有了,想来别人若是没有特殊门路,必是拿不到这料子的。”
苏意寻嗤笑一声,看样子她揣测的没错,这绣坊的生意果真是有猫腻。
“看看。”苏意寻把账本递过去。
问柳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去年进了蜀锦三十匹?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去年宫里也不过就收到了十匹的进贡,区区一个绣坊,还不是大绣坊,怎么可能弄到这么多。
苏意寻冷哼,“就算是能弄到,可蜀锦价值千金,也不可能是那些人能买得起的。”
账本上记录的倒是明明白白,连来龙去脉都写的一清二楚,因此不深究是根本查不出来的。
可若是细细看,一定能看出问题。
这上面写的这些蜀锦,不是卖给了这家布料铺子,就是卖给了那家成衣店。
但昨日和秦苍交流时便知道,账本上写的那些买主去年都迁离了京城。
这里面必有猫腻!
“那些人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了,就算是出现问题也死无对证。”苏意寻幽幽说道。
问柳惊讶,“那他们是故意从秦老爷手里骗钱?这么多钱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追不回来是肯定的,不过他们也只是管事的和账房,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捞这么多的油水。”
问柳懂了,这背后主使另有其人。
苏意寻用脚指头也能猜到是谁。
秦家的后人虽然都庸庸碌碌,但是秦苍毕竟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不得不交给秦策处理。
绣坊又不是秦苍最大的买卖,本身秦苍自己也不是很在意,所以秦策或是李香莲想在其中动手脚很容易。
“可就算那些钱追不回来了,始作俑者也得把这钱给我吐出来。”苏意寻淡然道。
“你明天带个咱们院子里靠谱的小厮,一起去趟绣坊,不要太张扬,另外,带去的人一定不能是多话的。”
问柳微微福身,“小姐放心。”
问柳还是安排了给她们赶车的阿喜,二人乔装打扮了一番,装作收货的布料铺子去了趟绣坊。
二人脚步倒是够快,不出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管事的叫陈四,账房是姜武,奴婢打听过了,他们两个是表兄弟。”
苏意寻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