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絮努力让自己发蒙的大脑恢复清醒,然后将目光投向其中一间房间。
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腥臭味刺激着她的鼻腔,她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粗重急促。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喉咙却因紧张而干涩难耐。
接着,她木然地转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直直地望向余欣欣,“欣欣,你还是到外面去等吧,千万别进来。”
顿了顿,她又逐一看向其他人,“你们要不要出去,可能会,很……吓人!”
见众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丁絮也不强求。既然不走,一会说不定也能给自己搭把手。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朝着那间充满邪气的房间走去。
来到门前,她回头对身后的桂春禾说:“你扔几只螺蛳进去,就站在这里扔。”说着猛地打开了房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更为刺鼻的腥臭味道冲击而来。
原本躺在床上的蔡不凡猛然弹起身子,以惊人的速度接住飞掷而来的螺蛳,便直接将它们塞进嘴里,嘎巴嘎巴地嚼起来。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破碎的螺蛳壳,混合着唾液和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蔡建军夫妻二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看到了一只凶猛的野兽正蹲伏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嚼着美味。
他们被吓得浑身一颤,回过神来后,急忙想要上前阻止。
就在这时,蔡不凡突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凶残的光芒,恶狠狠地盯着桂春禾手中拎着的袋子。
他的背部弓起,像一头准备发起攻击的猛兽,眼看就要朝这边冲撞过来。
丁絮的手始终紧紧握着门把手,她察觉到危险临近,迅速用力将门往回一拽,然后牢牢地关紧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努力深呼吸了两次,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这才慢慢转头,看向眼前满脸焦急和惊愕的蔡建军夫妇。
“小丫头,我……我儿子他到底怎么了?”蔡建军仍然心有余悸,刚才儿子那狰狞可怖的模样实在把他吓坏了。
要不是丁絮反应敏捷,及时关门挡住了蔡不凡,恐怕他已经冲出来了。
丁絮的视线从蔡建军身上移开,落在了地上那袋掉落的螺蛳上,沉思片刻后开口问道:“除了你们家的螺蛳,他还有在其他地方吃过吗?”
蔡建军夫妇二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疑惑不解,实在想不通这跟吃螺蛳能扯上什么关联。
过了好一会儿,桂春禾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前些日子儿子曾与朋友一同外出游玩,去过一趟月西县。当时儿子随口提及在董坝水库那里捞了许多螺蛳,口感鲜美至极。
“报警吧,那个水库里有尸体!”丁絮神情凝重。
接着,她转头望向桂春禾,轻声说道:“麻烦给我找一把刀子,越锋利越好。”
话毕,丁絮缓缓放下身后的背包,取出朱砂黄纸,默默调整呼吸。
然而这时,她察觉到桂春禾正满脸困窘地凝视着自己。
“你要……拿刀干什么呀?”桂春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儿子房间的方向瞥去,说话时声音微微发颤。
丁絮注意到桂春禾的异样神色,心里明白她可能产生了误解,误以为自己想要对她的儿子不利。
于是她伸出手说道:“是给我自己用的,我就割个手指。”
桂春禾听完后,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缓缓走进厨房。
这时江起云神色凝重开口问道:“一定要割吗?”
见丁絮点头,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伸到丁絮面前,平静地说道:“那就割我的吧!”
丁絮好奇地看着他,还有人喜欢自讨苦吃,上赶着找虐的吗?
一旁的方一哲也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态度,一本正经地附和道:“小神婆,你放心大胆地割就是了,没问题的!老江可是出了名的能扛痛。”
“好啊!下次吧!你的血确实是好东西!”丁絮轻轻一笑,继续说道:“不过,我要画聚阴符,就只能用我自己的血,这样阴气才够重。”
就在说话的当口儿,丁絮顺手接过桂春禾送来的刀子,在自己左手无名指处狠狠地划了一刀。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使得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好几下。
江起云静静地看着她滴血、画符,他不明白她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做神婆还要弄伤自己吗?
依照他看来,此时最应该做的是送蔡不凡去医院。
只是他想到丁絮说的少数派,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贸然阻拦。或许还是先等待她完成这一切后,再送人就医更为妥当。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丁絮右手背上那道淡淡的伤疤上。
难道,那疤痕也是在她说的驱邪中留下的吗?这样看来,当个神婆也不容易啊!不知不觉间,他对眼前这个女孩愈发感到好奇起来。
丁絮拿起清洗后的毛笔,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