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他们这话的意思,京都城内仍旧是粮草充足?
那萧晟他们围的是个什么?
只怕到时候城内粮草不断,城外军营中先没了粮草,毕竟军中虽然不少倒戈萧晟的,那是手握军权的大将不好换,可那些把着朝廷经济命脉的位置,萧凛上位时早就换成了自己的人。
谢姝心下一凛,再想细听外面那二人的对话,可他们说的却尽是一些青楼窑姐儿的污言秽语。
谢姝听得恶心,正准备就此开溜,却听得外头一阵甲胄摩擦之声,紧跟着那人声就停在了门外。
“干什么呢!让你们看押重犯,你们就这么看押的么!”随着两道鞭声,刚才还在外面想女人那俩士兵就已经皮开肉绽。
列队的士兵之后,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青年男子缓步而来,及至门前,自有士兵上来开门。
隔着一扇破旧的木门,谢姝与那人目光相接,不由打了个哆嗦,只觉遍体生寒。
而男人却只是微微颔首,缓步走进屋内,环顾一圈选择了负手而立,“在下萧易,见过夫人。”
萧易,萧凛的长子,亦是他的谋士军师。
若说萧凛当初如何抢了萧晟的江山,萧易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而萧凛这个最终坐上帝位的,反倒更像是萧易的兵马大将军。
萧易在后出谋划策,萧凛在前冲杀,萧凛登位后虽未定太子之位,但所有人都默认了,萧易就是他的继承人。
而萧易其人,手段狠辣心思细腻,早在高祖皇帝还在时,就已经在京都城内声名远播了。
他讲规矩,谢姝也不是个粗俗的人,微微欠身还了一礼,“妾身见过萧将军。”
“我听闻余将军出身草莽,原是云州城外一处山大王,机缘巧合成了我大堂哥的先锋将军,杀伐果断,让我这些弟兄闻之腿软呢。”
这一副拉家常的架势,并没有让谢姝放松警惕。
她垂首敛息,只听萧易夸赞余风雷如何的英武,并没有再接话。
萧易说了一会儿,见谢姝并没有因他的话动容,这才止住话头,冷下脸来看向谢姝,“你叫什么名字?”
谢姝故作惊恐的抬了下头,随即又深深把脸埋下去,“妾身娘家姓陈。”
萧易其人,心机颇深,她胡编乱造又怕萧易深问,只好先拿二婶的身份来抵一抵。
“陈氏?”萧易微微皱眉,“这京都城中,姓陈的还不少,但大多都跟中书令陈全有几分亲缘,不知道夫人这个陈,是哪家谱上的陈?”
谢姝一愣,二婶的娘家并不在京都,早些年家中长辈便随兄弟便外放离开了京都,但细算起来,他们家确实与中书令有几分血脉关系,但自己只是余风雷一个山贼的夫人,他说这话……难不成是已经查到了什么。
她只能强装镇定,“将军说笑了,奴家就是个草莽的村妇,怎么会跟京都的大人物有亲。”
“夫人一看便是系出名门,这举手投足间的气质,萧某绝不会认错。”
谢姝心一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但这份僵硬落在萧易眼中,反倒成了肯定,他得意的大笑几声,“夫人不愿说,萧某也有法子,京都的官宦勋贵,总共也就这么多人,如今废帝在外围城,咱们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帮夫人找找娘家的根儿,也算是做了件善事嘛。”
“那妾身就先在这儿,谢过将军了。”谢姝不觉攥紧了袖中的拳头,打定主意,等他一走自己就开溜。
左不过空间在手,保别人的命不容易,保自己一条小命还算简单,大不了她就待在这屋子里等,等萧晟攻下京都再出来,也不算什么难事儿。
谢姝没再说话,萧易也安静了下来,但他就那么在屋里站着,时不时溜达一圈,似乎打算就这么跟谢姝耗下去。
一开始谢姝还装恭敬,但他这么一直盯着自己,谢姝也是站得两腿发酸,索性转到里屋,往那什么也没铺的木板床上躺了下去。
“夫人倒是豁达。”萧易站在门口,毫不避讳得取笑谢姝。
谢姝白他一眼,干脆把腿翘到了旁边的栏杆上,摆出一副流氓地痞的无赖架势,“将军身强力壮站一会儿不觉得,我这身子虚,站久了实在受不了,还望将军见谅。”
萧易淡淡一笑,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到了内室门口。
这下,轮到谢姝不明白了。
他这究竟是认出自己了,还是有别的图谋,就这么坐在一边盯着自己,到底想干嘛?
问是肯定不能问的,谢姝躺下来,没一会儿还真就有些困了,看萧易坐在门口还是那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样,她索性翻了个身睡起大觉来。
萧晟去免了余风雷的刑罚,回到帐篷时谢姝跟赵妍都不见了。
他急匆匆的派人去寻,得知谢姝跟着他一起出的帐篷,再往下查,才知道谢姝离开了军营,守军说她要去镇子上,萧晟牵了马便要去追。
可赵妍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