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帝说的话,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尤其是赵思贤,苍老的脸上满是愤懑与气愤,似乎下一秒就要骂他了。
站在一旁的赵临鹤生怕自家爷爷说出什么得罪皇帝的话来,连忙站出来打岔。
“回陛下,臣刚刚发现敦妃娘娘一直喝的汤药中被人下了毒,所以娘娘的身子才一直都不见好,甚至比之前更弱了一些。”
听到赵临鹤的话,皇帝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桌子,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碗已经凉透了的汤药。
刚说出去的话就被人狠狠打脸,皇帝脸上笑呵呵的表情险些没挂住。
他抿唇将视线移到靠在床榻上眼眶通红的赵羽清,心中微微一怔,被她这泫然欲泣的样子惊了一瞬。
皇帝很快将心中那心猿意马的想象压了下去,板着脸声音沉沉道:“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朕近日来忙于朝政,已经有些日子未踏入后宫了,竟然让爱妃受了这么大委屈,查!一定得严查,赵老您放心,朕一定找出毒害爱妃的真凶!”
皇帝这一番话直接先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似乎这一切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
皇帝作为一国之主,对于前朝后宫的事情就是不能全都知道吧,但也肯定都有一些了解,他这话无非就是想跟赵思贤说这件事跟他是没关系的。
赵思贤自然也知道他话中的另外一层含义,他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买皇帝的账:“陛下这话就不对了吧,老夫虽然远在京城之外,但却也听说过陛下盛宠淑贵妃的事情呢。”
听到赵思贤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说,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中也染上了几分不悦。
“那赵老的意思是朕故意放任爱妃被欺辱的?”
听着皇帝语气中的不对劲,赵临鹤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陛下误会了,爷爷也是担心敦妃娘娘过甚,这才一时心急说了这些话,还请陛下海涵,毕竟爷爷刚回京就看到娘娘受人如此欺负,护女心切这才如此,陛下心胸宽广,定然不会与爷爷计较的吧。”
听到赵临鹤的话,皇帝心中就算是有气也没发发泄了。
赵临鹤都这样解释了,皇帝若是还生气的话,那可会落得一个不体恤臣子心境不贤的罪名啊。
站在一旁看戏温书棠,听到赵临鹤说的话顿时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到底是常年在朝廷里混迹的人精啊,这一句话直接将皇帝生气的后路堵死了。
明面上看着赵临鹤是在低声下气的跟皇帝讨饶,但明眼人一听就能听出来赵临鹤这是在变相的逼迫皇帝啊。
这一口气卡在心口,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底的不悦。
“是,朕自然明白赵老爱女心切,放心,这件事情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爱妃一个说法。”
听到皇帝说的话,赵思贤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些,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皇帝走到床边低头看向赵羽清,她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帝心中一阵柔软,看到赵羽清柔弱的样子,皇帝这才猛然发觉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来看过赵羽清了。
心底猛地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怜惜之中还夹带着几分愧疚。
皇帝坐在床边伸手握住赵羽清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爱妃,你受苦了,从前是朕冷落了你,日后定然不会了。”
赵羽清看着皇帝的脸,心中早就对这个男人心灰意冷了。
如果说当初刚刚入宫的时候,她心中对皇帝还抱有一丝幻想,甚至还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憧憬与爱慕,但现在经过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
赵羽清已经彻底看清了帝王冷酷无情的真面目,自然也不会再被皇帝伪装出来的柔情所迷惑。
她虽然眼眶红红的,但是看向皇帝的眼神却满是冰冷,没有任何一丝情感,她抽出手,声音冷淡。
“臣妾多谢陛下。”
见赵羽清神色冷淡,皇帝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恼怒,坐在床边转头看向小德子,声音沉了下来。
“是谁给爱妃开这药的?”
小德子连忙躬身恭敬回应道:“回陛下,应该是太医院的崔太医,敦妃娘娘的病症一直都是崔太医给瞧的。”
皇帝皱着眉冷声喝道:“那还不快去把人找来!朕倒要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德子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首应和道:“是,奴才这就去。”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长春宫,直奔太医院,生怕找人找得晚了,皇帝的怒火落到他的身上。
有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去请,这次并没有让人等太久,小德子很快就将崔太医找了过来。
“回陛下,崔太医到!”
闻言,皇帝抬头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崔利冷声道:“这汤药可是你给爱妃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