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荷将衣服抱在怀里,认真地点头,“我自己洗。”
徐弄清:“……”
现在时间很晚。
王家村是贫困村,没有挨家挨户都装自来水水管,想洗衣服要么去河里,要么只能去井里打水。
舒荷等到第二天,特意起早和徐弄清去了田里,这片田傍水而生,河流湍急,他将衣服按进水里,忘了毛绒绒浸水后会变得很重,手没抓紧,衣服瞬间就要被河水冲走。
舒荷着急地睁大杏眼,条件反射往前倾身。
他忽略了脚下并不结实的石头,眼里只有那件衣服,手就要抓住了,正在这时,身侧人影倾身拦在了他面前。
细白的手没抓住衣服。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只手,既抓稳了他将要被冲走的睡衣,又牢牢将他挡在了岸边。
舒荷动作被制止,下意识抬眸,杏眼里倒映着徐弄清垂眸望向自己的模样,那双漆黑的眼眸总是难辨情绪,这时候倒透露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波澜来。
为拿衣服,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只有一个手掌。
今天没出太阳,天气清冷冷的,舒荷不由自主捻了捻自己因为碰水而变得有些发冷的手指,觉得徐弄清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
但他说不上来。
舒荷低下头,去拿被徐弄清拎起来滴着水的衣服,徐弄清这才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移开衣服没让舒荷碰。
舒荷抓了个空,鼓起脸颊抬头看他,“你干什么呀?”
徐弄清没有回答,只是垂眸将这件略重的衣服放进盆里,连带着舒荷昨晚换下的衣服,他一起洗了。
舒荷:“……我自己洗。”
“很重。”徐弄清这才掀眸看他,嗓音低沉,“你抓不住,又要像刚刚一样扑过去?”
“那你刚刚不插手的话,我都拿到了。”
舒荷不服气。
徐弄清唇线抿成一条直线,垂眸望着他脚下松动的石头,“摔河里呢?”
“才不会,顶多是一只脚踩进河里。”舒荷还抬手模拟了一下刚刚的状况,“我这样——抓,然后没抓住,我就会往水里踩,才不会摔。”
他扭头瞪着徐弄清,以为徐弄清故意挑事,可徐弄清接下来这句话令他愣在原地。
“你身体不好。”
“水冷,你踩进去要发热几天?”
徐弄清语气平静,说完这句话就垂下了眼眸,长睫落下的阴影挡住那双黑眸的情绪,手放入盆中开始为舒荷洗衣服。
他的五官英俊锋利,此刻却莫名看着有些冷,舒荷看了看他的脸,又低头看盆中自己昨晚换下的衣服,脑袋上的呆毛此刻应该化成一个问号。
干什么呀。
主角干嘛用那种语气讲话?
他摔河里,主角应该高兴才是呀?难得的报复机会哎。
舒荷看不懂徐弄清到底在想什么。
他撅了下嘴,从这个位置挪到了徐弄清身侧,紧盯着他洗衣服的动作,不让他洗坏自己的新睡衣。
到最后一步拧干衣服的步骤时,舒荷拿过了睡衣,打算自己拧。
谁知这件衣服出奇地重。
重到舒荷胳膊都酸了根本用不上半分力气,他杏眼睁得圆圆的定在原地,手心有些发红。
徐弄清下颌紧了紧,上前从他手中拿过衣服,三两下拧好,然后看着和衣服赌气的舒荷,放缓语气说:“回家了。”
舒荷心不在焉垂头丧气跟在徐弄清身后。
为什么他的家长力气奇大,徐弄清也力气奇大。
就他力气小。
反派的威严都快没了……
舒荷打了个喷嚏。
他捂了捂自己的手,抬头去看阴云密布的天,收回视线时,发现徐弄清回头黑眸沉压压地看着自己。
舒荷轻轻歪了歪脑袋。
他彻底看不懂徐弄清的所思所想了,“你干嘛哦……”
徐弄清:“回去把药吃了。”
他怎么也跟方叔似的张口就提吃药啊,舒荷睁圆杏眼,快步走到徐弄清身边,垫脚去摸他的额头。
可他的手太冰了。
冰到摸什么都觉得烫,根本就摸不出来徐弄清是不是烧糊涂了。
这个动作使得两人的距离拉近,舒荷仰着头,柔软馥郁的气息轻轻的,徐弄清看着他,突然弯身,身高差的缩短,令舒荷垫起的脚不由放下。
他茫然地看着面前人,漂亮雪白的脸透出一种清纯的无辜之色来。
……做什么?
“我没有发热。”徐弄清嗓音低沉平视舒荷,英俊的眼眉狭长,他抬起手,掌心攥在了舒荷瘦削的手腕上,一点一点拉了下来。
舒荷的手冷冰冰的,手腕也一样,就像在摸冰块,反倒是徐弄清整个手心热得同暖炉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