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乔的话，让战墨沉脚下的步子一顿。
他微微蹙眉，低头。
恰好对上了小女人微微泛红的眼眶。
她是伤心的，他能够看出来。
战墨沉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反问道，“为什么要这样问？”
姜乔抿唇。
不知道是不是体内的孕激素在作祟，最近她的情绪似乎没有以前那样平静了，很容易就波澜起伏。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将泪水强行憋了回去，“因为之前你好像一直就很讨厌孩子。”
之前，每次她说想要个孩子的时候，战墨沉都很冷漠的拒绝了，甚至还说她不配当他孩子的母亲。
一想到之前战墨沉那些狠心的话，她眼泪终究还是没能止住。
战墨沉心尖尖微微一颤，干脆也不急着去见医生了。
而是，抱着她在旁边的石凳子上坐下了。
战墨沉沉默了良久之后，还是开口了：
“三年前，在我们领证的那天，你和苏涟漪见过面，是不是还签了一份协议？”
姜乔愣了一下，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她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想起来了。
她点点头，“我的确是签了一份协议。”
战墨沉看着她坦荡的样子，心口闷的一痛。
似乎不明白她签下那样的协议之后，为何还能这样平静不起波澜。
“那份协议就是答案。”
姜乔一脸错愕，“我不懂……”
战墨沉拳头攥紧，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我知道那份协议的内容。”
姜乔愕然，有些不可置信，“就因为那份协议，你才跟我冷战了三年？不想要孩子？”
她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战墨沉看着她，胸腔里隐隐了些怒意，“就？”
那份协议，毁掉了他幸福。
因为父母离异，母亲对他恨之入骨，战家两兄弟更是从未将她当做一家人，战墨沉这辈子根本就没有感受过亲情。
直到后来认识了姜乔。
单纯天真善良的她，像一个小太阳一样照亮了他阴暗的人生。
原本干涸的心田，也被这一汪清泉滋润着，焕发了生机。
他本来以为领了证之后，他们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
可就因为那份协议。
那份协议毁掉了一切。
因为他爱姜乔，所以强迫自己放下一切，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就算交出股份，就算被骗，就算输给苏涟漪，他也认了。
可现在呢？
他亲口向姜乔询问当年之事，她竟然之事轻描淡写的一个“就”字，战墨沉实在难以按捺心中委屈和怒意。
姜乔看着战墨沉铁青的脸，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抿了抿唇，竟然出其不意的在男人的唇瓣上吻了一下，想要安抚他，“对不起！我签下那份协议或许的确是冲动了一点，但我不知道一份婚前财产公证协议会让你这样生气……”
战墨沉冷硬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他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一把捏住姜乔的肩膀，低沉的声音竟藏了一丝压抑，“你说什么协议？”
姜乔狐疑的看着他，“婚前财产公证协议啊！那天苏阿姨本来想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你，还说很多难听的话。我当时心里也不痛快，但我觉得既然是苏阿姨送过来的协议，应该是你们战家的传统，于是我就签了。你的婚前财产跟我没有关系，要是离婚，我也不会带走任何东西。后来我哥赶过来，还因为这件事跟苏阿姨起了冲突……战墨沉，你不信我说的吗？”
姜乔见战墨沉那张脸上表情古怪，像是很努力的在隐忍些什么。
她心中免不得有些惴惴不安，“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谎言。我签下那份协议，并不是要跟你划清界限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向战家证明我并不是为了钱才嫁给你。当初我哥哥出事，我知道你们的家人对我颇有微词，我签下那份协议也是想让他们放心，不要阻挠我们，我不知道——唔！”
姜乔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战墨沉猛地揽入怀中。
男人用力的抱着她，恨不得能够将她揉进骨血。
甚至，姜乔还能听到他哽咽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我错，我不该这样小气，这样自负，对不起。”战墨沉声音是住不住的颤抖。
他相信姜乔说的每一个字。
正所谓关心则乱，那个时候他看了江疏童发的视频，又看了有姜乔亲笔签名的协议，就信了这所谓的鬼话。
他因为害怕姜乔的离开，甚至连鼓起勇气问她，找她对峙的勇气都没有。
可就是因为他这份怯弱，让他和最心爱的女人两个人离心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