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乔抿了抿唇。
关于离婚这件事，她没办法撒谎。
人心，不是一天凉下来的。
是这三年里，每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每一场孤身一人去医院的病。
见姜乔沉默不语，战墨沉眼底仿佛有什么东西逐渐暗去，隐灭。
他沉沉的吐了一口气，“离婚的事情，我会让人跟曹正对接。财产均分不可能，但我会给你该有的补偿。出去！”
姜乔一愣，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他，这是松口了？
“战……”
“滚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三遍！”战墨沉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起伏。
姜乔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她踏出办公室的那一秒，身后猛地传来一阵巨响，约莫是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动静。
巨大的响动让姜乔身体一颤。
她强压下折返回去的冲动，沉沉的吐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
半个小时之后。
“你说什么？战墨沉同意离婚了？”
吧台里，叶静初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的惊呼。
那张明艳的脸上，表情十分惊愕。
姜乔将她拽下来，环顾了四周一圈，果不其然看到有不少客人似乎被惊动了，正频频回头往这边看。
她有些气短，“你声音小些，离婚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用昭告天下。”
叶静初坐了下来。
她看着姜乔，微微眯起了眸子，“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之前你每次一提离婚两个字，战墨沉就当场暴走。这一次，怎么突然这么顺利？”
姜乔想起了刚才战墨沉的话，觉得有些可笑，“明明就是他也想离婚，还非要往我身上栽赃，说我请了律师跟他打离婚官司，可笑至极。”
叶静初狐疑的皱起眉头，“乔乔，我怎么觉得这事里面有蹊跷？你跟战墨沉在一起多年，未必不了解他的性子？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跟你离婚，不久直接提了，何须找借口？”
一句话，点醒了姜乔。
她忍不住愕然。
难不成这里面当真有什么玄机？
“我记得当时苏涟漪的确给过我一张律师的名片，但我看了一眼之后，就扔进垃圾桶了，我从未联系过曹律师。”
叶静初眸光一闪，“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走，我陪你去会会那个曹律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曹正律师事务所。
曹正的助理拿了一份资料匆匆走了进来。
她将那份资料送到了姜乔的跟前，“姜小姐，这是您离婚案子的所有材料。曹律师手头有一个案子今天开庭，可能明天才有空。您看看这些资料，有什么需要补充的，随时跟我说。”
“好的，谢谢。”
姜乔点点头，客气道谢。
助理离开之后，叶静初立刻挪到了姜乔的身边，两个人手脚利索的开始翻看资料。
姜乔越看越不对劲，“这上面的身份信息的确是我的，而且资料很齐全。可是，我根本就没有请过律师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静初眼珠子转了转，“你确定你从未跟曹正接触过？”
姜乔点头，丝毫没有迟疑，“战家大门大户，离婚的事情不宜闹大，这些道理我都懂。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是有在跟战墨沉商量，暂时没有打官司的打算。”
叶静初嘴角一扯，“既然这样，那就太好办了。”
说着，她嚯的起身，径直走出了会议室，“曹正现在在哪里？马上把人给我叫过来！身为律师知法犯法，破坏别人的家庭，我现在就去司法局告他！”
曹正律所在北城也颇有些名气。
这会儿已经好些人在咨询案子了。
一听到叶静初的声音，众人也顾不上咨询了，纷纷从接待处探出头来。
助理连忙起身迎到了叶静初的面前，“两位，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有什么诉求可以好好说。”
叶静初就怕事情闹不大，一把将助理推开，高高地将手中的资料举起，“大家伙儿快点过来看！有人冒用我朋友的身份到这里来请律师，要跟她老公打离婚官司。现在我朋友莫名其妙地被老公要求离婚，她上哪说理去？”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种社会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是说曹正律所里面的律师都是资深的吗？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未免太离谱了吧。这样的律所，谁敢找你们打官司啊，害死人！”
“……”
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助理也着了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