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张子谦的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慌乱。
如同季思涵所想,他的确是一时冲动,脑子里满满都是季思语的泪水和那些令人心疼的话语,才脑袋一热想要绑架季思涵,只想着取季思涵的一个肾给季思语就放她回去,根本没想过后果。
听过季思涵一席话之后,张子谦逐渐冷静下来。
现在想来,绑架的这件事情顺利得不可思议,他竟然能在唐家将季思涵绑架出来,仿佛有如神助。
他多多少少察觉出有些不对劲来。
比如为什么绑架季思涵的时候,唐家没有一个人发现;中途发现有人跟踪,为什么司机那么熟练,几个拐弯就甩掉了跟踪的人?
他想起今天开车的司机说是代班司机,根本不是家里的司机。
张子谦不是个蠢人,顿时心下一沉,明白自己是被当枪使了。
他先回了楼上,想要去找司机问话,结果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辆车。
张子谦的感觉更不妙了。
这时,他安排的几个医务人员过来,问他什么时候进行手术。
张子谦沉着脸,让他们先等等。
手术是不能做了,他现在已经是完全的清醒过来了。
现在要想办法把季思涵送走才行。但问题是季思涵已经见过他的脸了,虽然她是说把她送回去就不告发他,但是人质的话哪能信?
保不齐前脚把季思涵送回去,后脚抓他的警车就停到了他家楼下。
张子谦一时间有些懊悔,早知道就带个口罩进去了,至少没有被季思涵看到自己的脸,还有转圜的余地。
正在他苦恼的时候,张子谦接到了季思语打来的电话。
“子谦,”季思语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柔软,带着点点的哀伤“你不是说有办法今天就让我做手术吗?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是不是做不了了?”
如果是往日的张子谦,一定会十分懊悔自己没有做到对季思语的承诺,但现在,也许是激情退却,也可能是被当枪使的不悦,他心头那缕对季思语的迷恋消散了许多。
“嗯。做不了了。”张子谦平静地说道“对不起,思语,我食言了。”
电话另一头的季思语闻言神色错愕,忙不迭问道“真的做不了了吗?你没有找到肾源吗?”
她声音中的急切即使隔着听筒,也让张子谦清晰地感受到。
他这才发觉自己错得离谱。
季思语这话明显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他绑架季思涵的计划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没有找到。”张子谦心生警惕,佯装愧疚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在手术前给你找到肾源的。”
季思语心中失落与失望交织,那种绝望中看到希望,却又希望落空的感受让她忍不住暴躁起来。
她一只手死死地扯着床单,却还要装作温柔和善解人意“没关系的,子谦。就算没有找到我也不会怪你。现在很晚了,你先休息吧,晚安。”
挂掉电话,季思语一秒愤怒起来,用力敲打着床铺。
“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让他做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妈的妈的妈的!”
她舍不得扔自己的新手机,余光瞥见床头的花瓶,直接一把推倒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望着玻璃花瓶四分五裂成了碎片,季思语才觉得心头好受点。
“行了。”
一道慵懒的男声响起,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两指中间闪着点点猩红,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
“你真该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了。”
闻言,季思语目光冷冷地看过去,语气不善“薛青晟,你别以为和我有了合作关系就有资格评价我了,你的脾气很好吗?”
薛青晟讥诮一笑,意有所指道“脾气好不好的无所谓,主要是生气影响健康,我无所谓,倒是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季思语一下子被刺痛了,她怒道“你!”
“我什么我?”薛青晟眸中闪过一丝戾气,“要不是我爸说要让我和你结婚,你以为我会和你这么一个病秧子合作?还想活吗?想活就闭嘴!”
他的话命中季思语的痛点,她现在最想的就是活下去,有求于人,只能忿忿地闭上嘴,厌恶地移开了视线。
薛家和季思涵联姻失败后,在季思涵的建议下,转而和季青山接触,表达出想要和季思语联姻的意愿。
季青山当然愿意了,季思语在他的心里已经是个弃子了,能有利用价值是意外之喜。
薛青晟不愿意,谁愿意和一个病秧子结婚?但家里他说了不算,只能捏着鼻子来到意愿和季思语见面。
谁知道一见面,双方都十分惊诧,没想到对方是自己认识的人。
没错,薛青晟和季思语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让她